妖王“你失過憶？”

    九靈“我沒有失憶，隻是想不起來了。”

    換了個身體，記憶也受了損傷，但有時候腦海還是能閃出一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她甚至連是真是假，是做夢是回憶都不知道。

    妖王“哦。”

    他不知道該些什，唯一確定的是他不想勸她堅持。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心是這樣想的。

    九靈“你呢？”

    妖王“我什？”

    九靈“你喜歡的女孩不在了，你還想等她嗎？”

    千蓮。

    妖王心熱了熱，但很快冷下來。

    妖王“我不知道她的魂魄去哪兒了。”

    九靈“你找過嗎？”

    妖王“找過。妖族，仙界，陰間，我去過的每個地方我都找過，可是找不到。”

    他不知道為什能輕易和九靈出這些，他找千蓮的事甚至連秦淼都沒有告訴。

    他一直嘲笑秦淼懦弱膽，其實真正懦弱膽的是他自己，秦淼是怕死，但秦淼也的的確確光明正大地在尋找能不死的方法。他想找千蓮，卻偷偷摸摸的，怕被取笑。

    九靈“人生是不是就是這樣在尋找中度過，然後又在漫無目的中死心呢。我找不到他，你也找不到她，現在我們又要以成親的方式讓自己放棄。”

    妖王沒話，但他不是默認。他沒有放棄，因為還沒找遍五界。來魔界的初衷並非隻為了妖族，這是千蓮的家，是她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不過他不能明，九靈是他能在魔界順利活下去的保障。

    而且她在試探他，確定他是否真心娶她，他不能露出馬腳。

    妖王“隨隨便便就放棄，至少活得不那累不是嗎？”

    九靈眨眨眼，倏然笑道“你的是真的？”

    妖王“自然是真的。”

    九靈“騙我你會死得很慘。”

    妖王渾不在意地笑“要是我騙了你，那正好可以跟和我一起來的兄弟死在一塊兒。”

    九靈走到妖王麵前，用手心蓋在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她離得很近，空出的手扣住妖王的下巴，呼吸與妖王糾纏在一起。

    她一頭白發，皮膚也白，偏偏眼睛很黑，從妖王的角度，隻覺得她比之前多了幾分魅惑，而這魅惑又有些刻意，像是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成熟。

    九靈“我怎舍得讓你死呢？”

    她用了氣音，並且故意讓呼出的氣息噴在他臉上。

    九靈“你身上真好聞，花香怎還沒散。”

    她輕輕嗅了嗅。

    妖王鎮定自若，扯唇笑道“我沒見過你這樣。”

    九靈也先“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妖王抿抿唇，眼神並未避開“嗯，其實挺……”

    他沒有機會出想的話。

    九靈鬆開手，將自己的唇往前一送，吻在妖王的唇上。

    “……”

    妖王往後退了點，九靈卻不依，追著他往前。

    直到他避無可避。

    妖王瞪大了眼睛，九靈看到他眼的震驚和慌張。

    從在梯子邊初遇開始，這個男妖精就對她有了興趣，忍不住看她，又克製自己不看，明明想喜歡，卻又執著於千蓮不敢去喜歡。

    他如此矛盾，和她矛盾的點一模一樣。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彼此親近地不得了。

    九靈抱住妖王的腦袋，吻得更深。

    她知道怎吻男人。

    人間的花樓她如果不少次，那的女人知道怎去討好男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足以讓男人癡迷，她學了不少本事，然後在今，在這個時候，她打算全部用上。

    九靈吻得很用力，她濃密的白發鋪下來，將妖王的臉完全遮擋在發與臂彎之間。因為離得太近，她已經看不清妖王的神情，不過這沒關係。

    她能感受到妖王從一開始的抗拒慢慢接受，並學著回應她。

    生澀而笨拙，比她還不會接吻。

    他一定沒親過那位叫千蓮的姑娘，九靈想到這一層，心不由得歡喜。

    她開始吻他的耳，而他也環上了她的腰。

    秦淼被安置在一間隻有床和桌子的房間。

    連口水都沒得喝。

    秦淼以為妖王會過來，不過並沒有，他被九靈帶走之後，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危險。

    那個叫鬥的丟下一句讓他乖一點別亂跑的話就走了，完全不把他當作來客。

    雖然他並非來客，而且什時候九靈高興地就把他滅口了也不定。

    但還是覺得這種被孤立的感覺不太好。

    秦淼往床上一躺，好在被窩還算軟和。

    他伸出手，看著手心的一線紅色。

    這是花花公子種在他手心的花。

    妖王一直能聞到他身上的花香，但他隻以為那是因為花花公子的仙術還未散去。

    哪有花香能這持久的。

    妖王身上的花香是因為和他待在一起才沾染的。

    花花公子將他製造幻境的法術給了秦淼，就在他去靈台受罰之日。

    “仙人修習的法術都是相生相克相互製約的，不存在誰有一門法術，而找不到足以製約的人。玉帝不會允許有仙人威脅他的地位。會翁仙人門下沒有學徒，唯一視如己出的風娘子還是半仙半妖的體質，也不屬於仙族，他沒有把解夢之術傳給仙門中人，那，我的製夢之術也不能存在，要由我親自廢除，要由玉帝派手下廢除，要，我隨會翁仙人去死。”

    “所以？你要廢掉自己苦心修行的法術？”

    原來看似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仙界，也有這種看似平等實則不公正的製約。

    “不這樣又能如何？你以為將我關在靈台是為何，當真是懲罰我？隻是給我一點抉擇的時間罷了。早在會翁仙人重病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這個準備了。不過……”

    “嗯？”

    “既然會翁仙人把他的解夢之術給了你，那我便把我的製夢之術給你，如此，它也不算失傳了。”

    秦淼懵了“給我？”

    花花公子沒答，隻抓起秦淼的手，掌心貼著掌心，伴隨著手心一陣刺痛，花花公子鬆了手。

    那一瞬間，秦淼看見了他眼角的留戀與落寞。

    他其實是舍不得的吧，作為解語仙人的絕技，卻就這轉手送人了。

    秦淼突然想到，花花公子答應自己在仙門處製造夢境，也許並不單單是逗弄梁上君，故意搶他的玉如意和夜明珠，更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在整個仙界麵前展示自己的本事，與它告別。

    會翁仙人也好，花花公子也罷，他們都不想自己的法術失傳。於是秦淼走了一趟仙界，意外頗多。

    他隻是凡胎，用不出兩位仙人的十分本領，但他也習過皮毛道術，稍加練習用出四五成威力並不難。

    找誰練習呢？

    秦淼模模糊糊睡著了，醒來時色未變，依然昏暗，隻有燭光一片一片的亮。

    他下了床，捏捏眉心，發現鬥在房間，正坐在石桌旁邊。

    “你醒啦？”

    “嗯。”

    “過來吃點東西吧。”

    桌上的確有一籃子點心。

    秦淼沒動，非親非故，他怎會這好心給自己送吃的？

    見秦淼未動，鬥衝他招招手“你過來啊，這多我也吃不完。”

    他著自己拿了一塊點心吃起來。

    秦淼猶豫著走到桌邊坐下，他的確是餓了。

    但他沒有衝動“你怎不給你九靈姐姐送一點？”

    鬥撇撇嘴“九靈姐姐鎖了門，在屋一直不出來，喊她也不答應，也不知道在做些什。”

    秦淼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記得妖王也在屋，他們……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