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月,秦榛收到了一封信,落款是薑雨煙,約他在南山上第一次抓到兔子的那棵樹下見麵。隻能他一個人前往,薑曉不準陪同。
薑曉拿著信來來回回看了不下十遍“的確是雨煙的字跡,可是她若要見你,回家便是,為何要約在外麵?而且還不準我跟去,她想見你這個丈夫,難道不想見我這個哥哥嗎?”
薑曉不知情,秦榛更不清楚“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她要離家出走。”
“那你去不去?”
“當然要去,她約我在南山見麵,應當是有重要的事要,估計是有什難處吧,見到她我再細問吧。”
“好。”
秦榛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薑曉趕去南山時,樹下隻躺著秦榛的屍體,腹部插著匕首,插得很深。
那是薑雨煙的匕首,她用它插兔子眼睛時薑曉見過一次,他以為她已經扔了。
秦榛身邊,還有一大攤血跡和肉沫,期間混雜著衣服的碎屑,和一些金銀首飾。
“是誰的,這些是誰的?”
薑曉癱在地上,不斷問著,沒有人來告訴他這是誰,也沒有人告訴他這不是誰,他捧著滿滿一手血,哭到無聲。
黃昏時分,出奇的美,鳥叫聲也清脆,薑曉解下衣服,裝好這一地血肉,背上秦榛慢慢踱回家。
“薑愛卿為何……突然起了修道的心思?”
薑曉跪在大殿上,他剛剛跪完了妹妹,又跪完了秦榛,現在來跪皇帝,他跪得很嫻熟。
“臣厭倦了世俗,所以想入道門清淨我心,臣也懼怕死亡,所以修道求仙以期不死。”
皇帝勸他“哪有人,哪就有世俗,生死也隻是一朝一夕的事,有生便有死,死後還可重生,薑愛卿何須介懷?”
薑曉沒想到他跟著的這個皇帝,還是個能看破生死的與眾不同的皇帝。
“可臣去意已決。再者,臣自問貪了同僚不少錢,暫且也沒有什悔改之意,皇帝何必挽留一個貪官輔佐朝政呢。”
皇帝想了想,點頭“薑愛卿所言也有幾分道理。”
“……吾皇明查。”
“既然薑愛卿已看破世俗,那不知愛卿有沒有想過如何處置府中資產?江北鼠疫雖有所緩解,百姓仍舊吃穿皆愁……”
薑曉深深趴伏在地“臣替府中資產謝皇上惦記,隻是昨日整理行囊,打算帶些錢財去道觀打點人脈,突然發現臣貪了五六載的錢盡數不翼而飛。還望皇上徹查此事。”
皇帝“……”
有緣人……
是梁上君?
竟然是梁上君?
自他們進了合歡殿便一直明暗敲詐勒索,大多時候笑得假惺惺的梁上君?
秦淼從沒想過會是他,亦或者他一直覺得他要找的有緣人得是一個和他臭味相投,品性相差不大的人,可梁上君從前是個貪官,現在是個貪仙,而秦淼自問一向視錢財如糞土。
果然下之大,無奇不有。
秦淼用了梁上君一滴淚。
淚入忘眼,那眼睛又睜開一些。
秦淼悵然,早知如此,他一進合歡殿便把合歡殿的主人弄哭就好了,這樣的話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秦淼心正不痛快,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往他這看。他猛地側頭去看,那人躲避不及,與他視線撞個正著。
何彩仙姑?
她站在第八圈,和他們隔得不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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