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仍舊吹著他的劉海，劉海落下來，他便吹上去，吹上去了，總歸又會落下來。

    “嗯。”

    他懶懶地答應一聲。

    薑曉看他半，終於問了一句“秦榛，你真的不記得驚羽了嗎？”

    秦榛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在問我驚羽去哪了，我怎把她給忘了，現在你也問。驚羽到底是誰？我應該記得她嗎？”

    薑曉心悶悶的，秦榛和驚羽，原本是多令人羨慕的一對，他都暗暗嫉妒過。

    “你忘了誰都不應該忘了她，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個美麗的仙女，因為你動了凡心，剔除仙骨嫁給你，為你梳頭，為你縫衣，像個真正的凡間女子一樣生活，你便是忘了我和雨煙，也不該忘掉她。”

    秦榛眼睛對過來，像是在思考薑曉是不是在騙自己。

    “你與雨煙的不一樣。雨煙驚羽是個性格怪癖的妖精，因為貪圖秦家的財產，冒充了仙人的身份接近我迷惑我，騙取了我的財產後逃了，為了怕我尋機報複，還消除了我的記憶。她驚羽就是個不愉快的記憶，忘了就忘了，不用覺得可惜。”

    薑曉頭猛地疼了一陣，他的妹妹什時候變得如此用心叵測，他作為兄長卻一點也不知道。

    “你回去數數，你的財產可有少。”

    秦榛和薑雨煙還是成親了。

    薑曉沒有阻止，自驚羽出現後，他再沒有見過雨煙這樣笑過。

    真爛漫，像春花一樣，她這幾個月來這幸福。

    這是他希望的，哪怕他覺得這幸福是偷來的。

    可或許一切並不像他料想的那樣呢？或許驚羽的失蹤和秦榛的失憶都與雨煙無關呢？

    她隻是個凡人，沒有法術，連長劍都揮不準。

    這一切，可能隻是巧合吧。薑曉這樣告訴自己。

    半年後，薑雨煙有了身孕。

    她孕期很痛苦，害喜嚴重，根本吃不得東西，熬過了三個月，好歹能碰一些葷腥。可她一句抱怨也沒有。生孩子時，因為難產，跟進去的幾個丫鬟都急得哭，她都沒有叫出聲。

    嫁給秦榛後，她雖然快樂，卻總是不夠快樂。

    薑曉和秦榛在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走，腳步都在踉蹌。

    等了整整七個時辰，從剛亮等到已黑，孩子終於生了出來。

    薑曉掐在秦榛脖子上，額頭上爆著青筋“她為你承受了這多，你要是敢對不起她，我一定找你拚命！”

    秦榛眼睛發紅，重重地點頭“我知道。”

    丫鬟抱了孩子出來，很健康，是個男孩。

    初看那個孩子，秦榛和薑曉都愣了愣。

    再細看時，仍然驚訝。

    秦榛帥氣，薑雨煙美麗，生得孩子卻……不盡人意。

    薑雨煙看到孩子時一雙柳葉眉一波三折。

    “我生的？”

    秦榛“嗯。”

    薑曉“嗯。”

    薑雨煙因為生了一個醜孩子心情鬱卒，在短短三個月內就瘦回從前。等孩子再大了些，會笑了，她也漸漸看開了，雖然這孩子笑起來更醜。

    秦家果然是盛產歪瓜裂棗。薑雨煙摸著孩子的頭歎息。

    驚羽失蹤了一年半的時候，某夜，不知是誰闖入了秦家，將秦榛打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