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來,這是京都出現紅雁次數最多的一。
不時有紅雁飛過空,留下道道痕跡。
那些令人震驚的消息隨著這些痕跡不停傳向各處。
道院、教樞處、相王府……
那些痕跡揭示了離宮強大而冷酷的意誌,也表明著年輕教宗的態度。
忽然響起數聲驚恐的鳴叫,紅雁們向著四處飛散而去。
空忽然變暗。
街巷上的百姓們抬頭望去,隻見一道巨大的陰影遮蔽了京都的空。
雲層翻滾,如怒濤一般絞動,陰影漸漸顯露出真身。
空仿佛出現一座十餘長的黑色山脈。
偶有陽光落下,黑色山脈的表麵反射出明亮的光線,如鏡片一般。
氣驟然變得寒冷,雪花紛紛落下,京都仿佛重新回到了隆冬。
看著這幕畫麵,民眾們想起當年祖輩被巨龍支配的恐懼,驚恐到了極點。
……
……
那片巨大的陰影向著書陵飄來,看著很慢,實際上非常快。
書陵四周的河水的顏色變深了不少,給人的感覺也寒冷了很多。
那片陰影沒有繼續由正門向書陵侵蝕,也沒有走南門,而是直接越過了河水,漫過那片青色的桔林與掛著半截臘肉的院,那些清淺的渠水,最終籠罩了整座書陵。
在這片陰影的下方有一個人。
他五官清秀,眼神幹淨,看著非常清新。
他身著神袍,手持神杖,氣息無比神聖。
他是信仰的化身,是人間的至善,是當代的教宗。
很少有人看到這樣的陳長生。
南溪齋的少女們微張著嘴,很是吃驚。
徐有容微微偏頭打量著他,清冷的眼眸多了抹笑意。
……
……
商行舟轉身望向陳長生。
他的視線穿過南溪齋劍陣的無數劍意,仿佛也變得無比鋒銳,森然至極。
但他終究是望向了陳長生。
那年陳長生背著海聖後向書陵下走去,他向著書陵峰頂走去,擦身而過,目不斜視。
其後他便再沒有看過自己的這個徒弟,哪怕在白帝城他們曾經聯手,哪怕三年前在國教學院師徒二人曾經有過一番對話,但當時的看也不是真正的看,而是漠然的居高臨下。
今是他第一次正視陳長生。
他的眼神很深沉,很隱晦,就像是雲墓的那座山峰,根本無法看清真實。
但偶爾還是會灑落一道陽光。
那是欣賞的神情。
這也是第一次。
他覺得陳長生今表現的很不錯。
當書陵進入困局之時,離宮以雷霆之勢出擊,在最短的時間控製住了京都的局麵。
無論是對時機的選擇,還是手段的強硬,都表明,陳長生已經真正的成熟了。
在某種意義上,他今的行事甚至能夠聞到梟雄的味道。
這些事情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很難。
陳長生這些保持著沉默,似乎置身事外,但誰也不會真以為他什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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