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在正殿的偏房下人房門前站定,這個地方,一晃她已經有十一年沒來了,當初主子正住在景陽宮,那時年妃也還隻是蔣嬪,宮中妃位還都未封,兩人都住在這景陽宮,不分姐妹,處的極好。
是以,她與蔣麗嬋的關係,也是極為要好。
可是自打主子去世,她被貶到了洗衣房,改了姓名,兩人就再沒見過。
桂香側身進去,見蔣麗嬋手中正拿著絡子打,金玉的珠串,配著紫金的流蘇,點綴了幾顆圓潤的珍珠,手指靈活的在期間穿梭,漸漸一片影子斜斜的落在她身旁的地麵上。
她放下手中的絡子,神色複雜,“我知道這一總會來的,打娘娘去的那一,我就知道。”
桂香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麵上帶著諷刺,“當年,初進宮的時候,你與我,雖咱們不是一個地方過來的,但都是無依無靠的苦命人,不如就結了姐妹罷,那時,年妃與我們主子也好,跟個親姐妹似的,各宮鬥的雞飛狗跳,就景陽宮最和氣不過了,誰能想到人心隔肚皮,宮親姐妹尚且如此,半路出家的又算什,隻可惜,主子與我認清的太晚……”
蔣麗嬋並未反駁,隻半闔著眼,聲音清冷,“當年之事個中內情,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又何必拿出來呢,這十年來,娘娘待殿下視如己出,從未慢待過一絲一毫,便是芸嬪在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地步。”
桂香冷笑,“莫要那些話開脫,當初見死不救是你們,膽怕事也是你們,如今滿口仁義道德還是你們,到頭來卻叫主子受罪,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麵上,我便是豁出這條命去也絕不會叫你們好過!”
外頭宮女敲著窗欞,“姑姑,你快出來看看吧。”
兩人看了一眼,蔣麗嬋起身打開了門,“什事,這急?”
那宮女指著外頭道,“姑姑,你快來瞧瞧,那些樹個個渾身發黑,葉子都敗落了,頭長了許多蟲子,可嚇死人了,他們都……都是……咱們景陽宮有不幹淨的東西……”
“胡!”蔣姑姑瞪了那宮女一眼。
兩人連忙跟著去看,幾顆原本樹葉茂盛的石榴樹花葉全都不見了,光禿禿的枝丫泛著黑色,地上堆了一堆的枯黃葉子,幾個太監拿著掃帚掃成了一堆,正不知怎處理,走的近了,才發現樹幹上裂出了許多紋路,頭爬出許多不知名字的蟲子,黑乎乎的附在樹幹上,叫人忍不住渾身發涼。
“這是什時候的事兒?”蔣麗嬋問。
其中一個專門侍候花草的太監躬身答,“回姑姑,約莫是三四的事,先時葉子發黃,奴才以為少肥,便專門還施了一遍肥,哪知道一比一嚴重,今個早上,葉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起來,奴才也伺候這宮花草有些年了,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
大家一時都有些唏噓,蔣麗嬋怔了一會,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似的,“前幾,我叫人把原本給殿下的藥給倒在這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慧
心捂著嘴難以置信,“這是那藥有問題?若是當時殿下吃了……”
蔣麗嬋也不敢深想,若是那時她堅持叫殿下吃了會怎樣,現在想來,都還驚出一身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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