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墓園

    那我和餘菲曉相約在一家餐館共進午餐。用餐途中，我離開餐桌去了躺洗手間，正在返回餐桌的時候，我收到餘菲曉的來電。

    “明凱，有狗仔隊跟蹤過來，我們得趕緊離開，我在廚房等你，快過來。”

    我連忙重新戴上口罩，低著頭快步走進餐館的廚房，隻見餘菲曉已經在麵等我，她馬上拉著我往廚房的後門走去。這家餐館的廚房有個九十度的拐角，整個廚房就像一個l型的通道，當我們走到後門的時候，跟蹤我們的記者帶著相機出現在廚房的拐角處。我們不敢停留馬上從後門倉忙離開。

    離開餐館不遠的地方是一個地麵停車場，因為氣很熱，所以大部分人都把汽車停在餐館對麵一個購物中心的地下車庫，而眼前的地麵停車場隻有零星的幾輛汽車。當我們經過的時候，我聽到咚咚的拍打聲，我不自覺的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男孩在汽車麵，站在副駕駛位上拍打著汽車的前擋風玻璃，並且向我們微笑著揮手。

    “怎車隻有孩一個？”，我停了下來對餘菲曉到。

    “趕緊走吧，要不就被狗仔隊追到了。”

    “可是這樣很危險啊。”

    “放心吧，你看那孩的樣子一點都不緊張，他的父母肯定在附近。如果我們再不走，被狗仔隊追上就麻煩了。”，她用力拉著我離開了停車場往前跑去，擺脫了狗仔隊的跟蹤。

    可是第二，我從新聞中得知男孩死去的消息，看著抱頭痛哭的父母，還有打著馬賽克的男孩照片，我自責不已。如果當時我停下來查看一下那個男孩，砸破車窗把他救出來，或者至少報警求助，那個男孩就不會這樣無助的死去。那男孩在密閉的車內，在太陽的暴曬下，一定是像待在烤爐一樣。凶狠的陽光，釋放出的毒氣，還有氧氣的殆盡，我不清楚哪個才是致命的殺手，但可以肯定男孩活著的最後一兩個時一定如在煉獄一般，死亡反而是超脫。

    從此，我變得抑鬱，常常失眠。我想向公眾坦白一切，可是餘菲曉不同意，我們因此吵架，冷戰。隨著時間推移，我的抑鬱症越發嚴重，反應開始變得遲鈍，有時別人和我話我要對方重複幾遍才能聽懂，記憶力嚴重下降，常常不知道自己要幹什。而且因為我是個歌手，即使我的情緒十分低落卻要在舞台上戴上一張充滿活力的麵具，這樣我身心異常疲憊。雖然我還記不起我自殺時的細節，但我知道我是因為抑鬱而自殺。

    我馬上打電話給餘菲曉：”菲，你有時間嗎，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當麵講。”

    “我在家，你過來找我吧你不是失憶嗎？還記得我住哪不？”，電話那頭傳來餘菲曉那水晶一般幹脆的聲音，這才是她真實的聲線，在公眾場合那棉花糖般的聲音隻是她的偽裝。

    “恩，我記起來了。前段時間忘掉的事情我都記起來了。”

    “果然啊，那你來吧，我等你”，我聽到餘菲曉在電話那頭歎氣的聲音。

    半時後，我來到了餘菲曉的公寓，她穿著居家服，並沒有化妝，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一樣，對我處於一種警惕的狀態。她把我領進屋後，徑直走到一張長的布藝沙發上坐下，抬起頭看著我到：“你不是有話要嗎？開始吧。”

    然而，我卻一時不知道什好，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準備好要對她些什。想了一下，我對她：”菲，男孩被困車的事情我記起來了。”

    “你到底還是記起來了，我還妄想你是不是就這樣一直失憶下去。那你準備報警，是吧？”

    “報警？不，那我們的確做錯了，我們為了自己的私利而至男孩的生命不顧。不過，我因為自責而自殺，雖然沒有死去，但我想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你因為自責而自殺？”，餘菲曉站了起來，略帶驚訝和不解的望著我。

    “是的，那次我住院其實是因為自殺，還好被搶救回來了。我真是蠢，我自殺不僅給我自己帶來了傷害，也傷害了我身邊的人，包括你。看到你憔悴的樣子，我知道你也並不好過，我想你也已經受到了足夠的懲罰，所以我想我們是時候跨過這個坎了。”

    餘菲曉仿佛得到了解脫，整個人放鬆下來。她來到我的跟前拉起我的左手，輕輕**著我的手腕。

    “疤痕幾乎看不見了。”，我對她到。

    她的一雙鳳眼輕輕閉上，臉龐對著我稍稍仰起，我不禁想起與她交往時的甜美時光。

    “菲，對不起。在失憶的這段時間，我遇上了一個女孩，我正在和她交往。”

    “啊祝你們幸福。”，餘菲曉張開雙眼，身體後退了一步到。

    “謝謝，希望你也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離開餘菲曉的公寓，我開著車在內環高速上漫無目的的繞著圈，不知道應該去往哪。雖然我弄清了自殺的來龍去脈，可是為什有人要以我夢境的手法來虐殺流浪貓仍然是一個迷。毒氣，灼燒，窒息，這三個夢都是跟男孩的事故有關，而我隻對李文茜治療師詳細過這三個夢的夢境，看來她是最有嫌疑。難道她在給我治療的過程中發現我當路過了停車場也沒有救助男孩的事情，故意用虐殺流浪貓的方式警告或者報複我？

    我下了高速，馬上聯係我的助理莎莉，把雜誌交給她，讓她找私家偵探幫忙調查李文茜以及男孩的背景，看看他們是否有交集。莎莉雖然露出不解的表情，但她並沒問細問。

    晚上，我把男孩的事故以及我曾經和餘菲曉交往的事情告訴了洛欣。我跟洛欣我打算去拜祭一下男孩，她她要跟我一起去。流浪貓被虐殺的事情因為還沒有頭緒，我暫時沒有告訴洛欣。

    過了幾，莎莉幫我查到男孩安葬的地方，那是郊外的一個墓園。我和洛欣帶著白菊花來到孩的墓碑前，大理石的墓碑上鑲嵌了一張孩的半身照，穿著校服，臉上帶著微笑，讓我想起那他隔著汽車擋風玻璃向我揮手的樣子。我跪在地上，不知道要些什好，洛欣則幫我把白菊花放到墓碑旁邊一個空著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