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你聽我！”

    楊大軍抹了把眼淚，緩緩開了口。

    “二十年前，我爹先後病倒，我當時十歲，鳳六歲！為了給爹治病，我娘到處地借錢！親戚朋友，鄰鄉親，全都借個遍，可最後也沒能留住我爹！我爹走了，留下二萬多塊錢的債！那可是二十年前啊？那時候，村連半個萬元戶也沒有？可這兩萬塊錢就有五千塊是豹他爸借給的！我後來聽豹他娘為這事沒少跟豹他爹吵架！可正當我娘準備咬緊牙關，攢錢還債時，我娘又病倒了！本來也不是啥大病，就是身子虛，碰巧感冒！可我娘連幾毛錢的藥丸也舍不得吃！誰知就轉成了心肌炎，她還是不去醫院，在家也不好好歇著，一個勁地忙活！就在一吃午飯時，她手的碗一下掉在地上，人也跟著趴在飯桌上！再也沒醒來！哎……我可憐的娘啊……”

    楊大軍越越悲痛，最後忍不住嗚咽起來。

    楊鳳在一旁，一聲不吭，隻一個勁地抹眼淚。

    光頭強心酸酸的，“沒想到你倆比我跟我妹時候還苦！哎！過去的事兒，再隻會傷心，你看咱們現在不是活地好好地嗎？”

    楊大軍猛地抬起頭，一臉嚴肅地：“我不是我過去的苦日子，來叫你可憐我！我是豹他爹！”

    “豹他爹怎啦？”光頭強蒙了個圈！一時陷入雲霧，弄不清楊大軍到底要什？

    “我娘死後，雖有我和鳳住在我叔家！可豹他爹不但沒給我們討債，反而隔三差五地塞些錢給我們倆！當然，那時候豹他爹開了個油坊，手有錢！可錢再多也是人家的啊？人家給咱一分，咱這輩子都記在心！”

    楊大軍激動地拍了拍胸脯，他一把拉過豹，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心疼地：“這事兒啊！真應了那句老話兒！‘行好不見好！’大前年，豹他爹得了腦出血，半個身子不能動！豹他娘，那個整打扮地跟花似的的娘們兒，在一個下大雨的夜，把家值錢的東西一卷，跟一個二流子跑了！隻剩下豹跟他爹倆人過了！嗨……”

    楊大軍重重地拍了下大腿！

    “該死的浪娘們兒！但願那二流子玩夠了就把賣了！”

    光頭強咬著牙。

    楊大軍聽了，猛一抬頭，驚叫一聲。

    “你咋知道的？”

    “我是但願！”光頭強補充道。

    可楊鳳一聽，不幹了！她白了光頭強一眼，不滿地：

    “好歹也是豹的娘！話那難聽！”

    豹深深低下頭！

    楊大軍不理會楊鳳，繼續：“從那以後，豹就不上學了，這孩子成績好著呢！他在年級一直前十名！可現在他不得不到處打零工掙錢，養活他爺倆！強哥……”

    光頭強擺了擺手，製止他：

    “我明白了！你不要再了！豹這孩子我是要定了！先叫他回車間學習技術，等有了一技之長，再幹其它的！”到這兒，光頭強衝豹大喝一聲，“豹，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