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宿醉還未清醒,一大早就鑽到霍格家的羊圈,也不管如何臭氣熏,蹲在雪白的羊羔旁“咩咩”地叫個不停,還時不時地用手去理羊羔毛,儼然把自己也當作綿羊的同類。
百棽經過羊圈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去找了妙音來。然而她和妙音還未到,白灼就已經先聞風而至,他看著羊圈眼神迷離“咩咩”叫的清和二話不穿過肥羊群把清和扛出來。
她倆趕到時隻看見白灼一邊嘟囔“一喝大就犯事”一邊扛著清和往她房間走。
好在霍格一家人起得晚,不然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羊咩咩,不要離開我……”清和無力地趴在白灼的肩上仍然戀戀不舍地想羊群張開雙臂。
薩仁娜友好了許多,再也沒提驗證身份的事,帶他們趁著祭清節,在鄯蘭的街道上好好玩了一。鄯蘭城熱鬧非凡,可惜清和被強製拖去醒酒沒跟上。
霍格家是鄯蘭的名門望族,霍格也算得上是有錢的公子哥,一來到集市瞬間就像變了個人,沒再像之前對待薩仁娜那樣恭敬心。
他財大氣粗地領著“杭州來的客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又一圈,還不停地囑咐:“喜歡什就跟我,我掏錢。”對此,土豪白灼也是完全沒有脾氣,誰讓他們鄯蘭根本不用人民幣呢——鄯蘭人的人民幣全是靠馬匪搶來的,而且也隻對外使用。
妖怪們和百棽十分矜持,對於看上眼的東西也隻是再多看兩眼,厚顏無恥的陳可可就不一樣了,她拉著霍格這個移動a機像幽靈一樣遊蕩在各個攤位,嘴上隻有三個字“買買買”。
好在霍格家境殷實,一圈下來錢袋雖然癟了不少,但也還看得過去。
就在一片歡歌中,他們不知不覺來到廣場。
鄯蘭的廣場是一塊向下凹陷的圓地,周圍用土圍成了五級階梯,環繞的六根粗壯的石柱上彩綢幾乎掛滿了所有能掛的地方,在混雜著砂礫的寒風中飄揚,像廣場中央舞女的衣帶。
鄯蘭人站在陡峭的台階上,和著鈴鼓清脆的響聲一邊打節奏一邊叫好。
百棽穿過層層人群,終於看到了廣場中央的舞女。
她心不由得感慨,昨看到的是薩仁娜一個漂亮的大姐姐,今是看到了一群漂亮的大姐姐,個個高鼻梁大眼睛深眼窩。
舞女穿著鄯蘭特色的寬袍大衣,卻沒有馬匪們的厚實,五顏六色的袍子像是紗製的,薄如蟬翼,輕飄飄沒有一點重量,在風中擺動成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每個舞女的腳踝上係著鈴鐺,隨著鈴鼓“叮當叮當”地響。
“他們不冷嗎。”一向不懂得欣賞文藝美的百棽拉緊了衣服聲地自言自語道,舞女的紗袍內若隱若現的是一些撐死隻能遮羞的衣物。
今的氣溫真心不高,早上出門時,她還特意問霍格要了一件厚襖子穿上。
“噓——”白灼聽到了百棽的嘟囔,“話心點,這不比文明開化之地。”
薩仁娜看見白灼做噤聲手勢,以為白灼對廣場上的年輕姑娘們有興趣,莫名吃起醋來。
她今是穿著華服來的,一身殷紅,眉心還特意畫了一朵五瓣花,早就打算在廣場上高調地一展風采。
不過她本來想等姑娘們下來後自己再上去,現在卻被白灼激得腦袋一熱,猛地推開身邊人群,縱身飛躍後旋轉著穩穩地落在台上,飛舞的衣裙讓她看上去像一片秋飄落的紅葉。
識時務的舞女們自覺地退到一邊。
早就過,她薩仁娜是鄯蘭的風雲人物,整個鄯蘭城男人們的“仙女”,尤其是她的舞,傳言美得令人窒息。
“仙女!仙女!仙女!……”
薩仁娜剛斂衣裙,人群中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百棽看到一切不知為何覺得好笑,但她又找不到好笑的根源所在,一後遇到的某個人才點破道:“不過是一群不願入世更願避世的懦夫在強大的壓力下必不可少的自娛自樂罷了。”
一到薩仁娜上場,彈奏的音樂都換了,節奏變得加輕快。
薩仁娜急速旋轉著,眼睛卻始終盯著一個方向——從昨到現在她的眼就隻有白灼一人。
沸騰的人群此刻更是炸了,不斷有鄯蘭人想要湧入廣場中央一睹仙女的風采,就連旁邊店鋪的房頂上也坐滿了圍觀的鄯蘭人。
百棽站在內圍感覺到周圍人推推搡搡,似乎是想要把她擠開,正擔心自己會真的被淹死在茫茫人海中時,有人勾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你別走丟了,這多人可不太好找。”白灼把雙手擱在她肩上。
“哦。”
百棽根本沒心思看薩仁娜跳舞,白灼也沒有,妙音就更不用了,隻有陳可可和霍格兩個人在一旁歡呼叫好,陳可可興頭上來了還會不自覺地踩兩腳大黃的尾巴,大黃可憐地“嗚嗚”叫,然而為了不暴露身份要裝得“更狗一點”,他隻好忍下去。
薩仁娜舞畢,掌聲轟鳴。
“仙女”的叫聲此起彼伏,震得百棽耳膜快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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