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著做什？你的書房不是在那邊？”

    話一出口，又給盡數吞了回去。本該是兩人的寢殿，是他一直住在書閣，讓自己久而久之就成理所當然了，這倒是自己有些不厚道。

    “嗯，我的意思是……對了，今你不是上朝，怎這快就回來了？”

    池悠不解的看著他，這才發現隻有自己兩人站在廊下，令一和君瀾也不知什時候沒了影。

    葉陽辰溫聲一笑，眉目間少了些戲謔，反而眸光深邃，讓人心安。

    “你不希望我早點回來？”

    池悠一滯，那調笑的語氣果然還是無足輕重。轉了身，便要推開房門往走。

    “悠兒。”

    身子一僵，轉過頭來莫名其妙的打量著他。

    “沒事，你進去吧，我就想再看看你。”

    池悠一頓，踏出的步子又果斷收了回來。

    “你想什？”

    “明日將啟程南下，我許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葉陽辰輕歎口氣，少了之前的一番戲謔，反而整個人攏在顏色深沉的朝服，有種不出的悲涼，如同一尊豐碑，在風中蒙塵。

    那是種屬於古代深宮人特有的，寂寥。

    雖然那樣異樣的感覺隻是在他出話的一瞬間，池悠卻怎都不出話來。

    這種情緒自己怎不懂，古代宮廷戲中，少不了爾虞我詐，但此刻放在一直微笑著的葉陽辰身上來，竟讓自己有種意外的恍惚。

    是因為和他一起經曆了自己前世的種種，而產生的錯覺？

    良久，才結著舌頭，嚼出幾個字來：

    “為什？”

    “朝廷急令，派我前往調查涪陵一案。”葉陽辰輕笑著，語氣慵懶，聽上去與自己絲毫不想幹：“再了，你不是希望我晚點回來，這次也算應了你的心意。”

    池悠眉頭微蹙，感覺思緒絞成一團亂麻，就像越發接近真相反而越讓自己忙亂起來。

    “我是，為什突然派你。”

    葉陽辰輕籲口氣，清冷的眸子隻剩了無奈，仿若一汪深潭，不可揣摩，最後所有的話語隻故作了唇邊輕鬆一句：

    “大概是覺得本王閑得慌，想找些事情來做咯。”

    池悠眉頭鎖的更深了，頭也不回的往房內走，順手將門鎖上了。

    “趕緊走，最好別回來。”

    葉陽辰對著關上的門點點頭，徑直往書閣內走去。

    池悠驀地隻覺自己心頭空落了一塊，隱隱的不知是何感覺。

    微微將門推開一條細縫，那人欣長的身影卻有種不出的蕭條之感。

    是夜。

    一輪蒼月懸掛於幕間，傾灑的冷暈透過窗外斑駁的枝丫投射在地麵，四下靜的出奇。

    葉陽辰將手中的畫卷心拾掇起，輕輕手放入畫匣中，又用一側的錦布擦去盒上並沒有的灰塵。

    “王爺。”

    有人推了門進來，手中提著整理好的行囊。

    “東西已幫您收拾妥當了，王爺確認杜月笙也在涪陵嗎？”

    “不管在不在，為了母妃，都必須一去。好了，這晚了，你也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趕早。”

    令一點頭，剛邁步的一步卻又被他叫住了。

    “此行因果難料，你務必保密。”

    “真的不打算告訴王妃？”

    葉陽辰沉聲，丟給他一個眼神自己會意，令一沉默著，隻安靜的閉上嘴，退出去了。

    葉陽辰忍不住搖搖頭，將手中的畫匣好生放入身後的隔層中，雙手忍不住碰了碰母妃留下的那盞紙糊燈籠。

    那夜所看到的一切還曆曆在目，陌生而又令人心暖。

    雖對一切有種驚訝，但事實就是如此，即便從一開始就已經想過要學著接受。

    葉陽辰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人推門的聲音，步子卻是跡輕，怕是驚擾了窗框的蝴蝶一般。

    “不是了要你去睡嗎，怎的又來了？”

    “怎，想一個人逍遙快活啊。”

    葉陽辰一怔，迅速轉過頭來，隻見門口一身黑衣，麵若桃花的池悠站在門口，眼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