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住的地方,雖有些破,但是能住還是很好的。”
池悠看著四下那漏風的茅草房,是茅草房,不如是幾根柱子隨意搭建起來的棚架,除卻那用竹籬笆做的牆壁,四下皆沒有算得上是一整塊的磚瓦。
驀地有些失神,自己時雖也顛沛流離,但不知比其要幸福多少倍。
突然的,覺得自己方才言論的確有些過重了。
手指尖傳來碰觸的溫度,讓池悠從失神從回轉過頭來,對上葉陽辰一臉不透情緒的臉。
“坐吧,凳子有些破,心點還是不會摔的,隻是難為你們了。”
老婦人笑著,渾濁的眼黯淡無光,隻是那上揚的嘴臉,露出異常的慈愛。
她佝僂著身子在一旁的雜草堆坐下,旁邊是一個蓋著破布衣衫的孩兒。
“這是我家兒,大女兒和二兒子在遷移途中,一個死了,一個走散了,我老伴也在前年去世了。我一個人就帶著三個孩子,好不容易才趕到這兒,我腿疼,幹不得粗活,兒生病發了燒,我就去討飯。”
老婦人伸手摸了摸躺在潮濕棚草上的八,九歲少年的額頭,那孩子瘦骨嶙峋,細瘦的臉上泛著黃,一看就沒多大營養。
葉陽辰低垂著眸子,這些疾苦自己從未觸及過,一時間竟把想問的話都憋在了喉嚨。
“我知道你們這些公子哥都吃好穿好喝好,哪會懂得我們這些苦根人的命,不過你們今能來,就已經很感謝了。”
老婦人溫聲著,用粗糙的手細細撫摸著昏睡中的孩子,雖然那蠟黃的臉沉睡著,看得出他應該做了一個很香甜的夢,不然怎微笑著呢。
“你們……用的都是那些水?”
池悠低聲著,指了指那房梁下的一隻缺了口的爛木桶,旁邊還放著一隻放了幾根雜草的碗。
“南喬不比涪陵,氣幹燥,接個水都得跑上好幾路,這些啊,都是喝的。”
池悠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那您老是涪陵人?”
“我哪是涪陵人,隻不過橫梁發生怪事後,我才跟家人一起搬去了涪陵。”
“怪事?”葉陽辰搶先一步問。
“是啊,來也奇怪,是一個庵傳出來的。”
老婦人鎖著眉頭,哆嗦了兩下,仿佛想起一段心驚膽戰的回憶。
“是一個年輕的尼姑,突然之間就發瘋了,後來那隻要去祭拜的人就跟傳染似的得了瘋病,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女的竟然沒死,隻是依舊瘋瘋癲癲的,後來啊,那再沒人去拜過,是那女尼姑染了邪祟。”
“可記得那女尼姑叫什?”
“這我哪問得了別人名諱,不過啊,你們隻全當聽聽就好,畢竟這事都是忌諱的,千萬不能傳開啊。”
葉陽辰驀地微怔,捏著下顎思索了一番,掏出身上所有的錠子以及隨身攜帶的玉佩放在她手心。
老婦人看著這價值名貴的東西,忍不住一驚,忙不迭跪下來,道:
“這東西要不得,要不得啊,之前尹某騙了你們,你們沒把我抓去見官就大慈大悲了,怎還敢要你們的東西。”
“拿著,好生給你孩子找個大夫。”
葉陽辰揚了揚嘴角,轉身拉著池悠便走。
“大恩人,大恩人……”
“等等,鬆手,走那快幹什。”
池悠甩了甩被他鉗的生疼的手,一臉疑惑的盯著他。
“怎了?”
葉陽辰一臉平靜的盯著她,片刻,才道:“沒什,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以前父皇將她安排在涪陵一帶,雖有消息傳言,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她。”
“你是指……”杜月笙?
池悠略微的錯愕,但看他的一臉並無玩笑的意思,一瞬間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那她為何會在涪陵,就算在,又為何削發為尼?”
“後宮佳麗三千,父皇得之萱姐姐後,便與她再沒聯係。本來寵幸她,也隻是一時意亂情迷。”葉陽辰輕籲口氣,悵然道:
“何況母妃之死,她也在場,將她驅策也實屬正常。不過自她離開皇宮之後,便一直沒了消息,此前我派人多方打探,但礙於皇令,幾經阻礙。”
池悠點頭,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他為何會借此機會南下了,原來古代的事情,並不是自己想想那簡單。
他身為皇子,處處受阻,本來情理之中。
“其實那些所謂的自由,並不是真正的自由吧。”
“何?”
“就像你醉心於詩情畫意,不過是一種寄托而已。我爺爺之前也是這樣,一旦人沒有了依附,就把周圍的一切當作自己的保護傘,這樣才比較有安全感。”
葉陽辰忍不住笑了笑,自己表麵看上去無憂無慮,實則背負著的包袱卻更加讓自己喘不過氣。
不管是母妃的死,還是父皇的冷漠,以及王兄的不一義,但這就是自己的一生啊。
“有時候,我也寧願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苦一點,但是能開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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