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知是故人來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越然笙簫 本章:第十一章 知是故人來

    寒冬飛雪再續陳緣

    千年契闊共享殘生

    “讓開,讓——開——”兩個太監從屋內出來,揮開周圍看熱鬧的一眾婦人,一人負責記錄,兩個內侍從麵拖出一具屍體,用破席裹住,中間用麻繩綁好係成結,一人拉一頭一路順到板車上,屍身磕的直響,半個頭露到外麵,枯黃的發髻耷拉下來像老瘦的絲瓜失去了生氣再也沒有被摘擷的機會。

    宮人們將她推走,“等一等。”江采萍扒開眾人,拿出一塊絹帕給她蓋在臉上遮住了光,臨行的這點熱心讓人心生一絲暖意,內侍們看向她一眼,以示尊重,真難得還有這樣的人,還存有這樣的心。內侍們走遠,她卻被眾人鄙夷嗤笑,有人在宮人們走後握起一塊積雪朝她身後砸去,“臭狐狸、裝好人”恨恨嘰嘰。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看完熱鬧的婦人們各自歸到屋內,或睡覺或在一處打鬧瘋耍,她們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尤其是入冬時節,黑夜會不聲不息的奪去一個人的性命,那是上給予早已冷掉的心被安置的機會,這個院落在生的人或者每繼續幻遊在夢或者繼續等待永遠等不來的探視,隻要活著就是快樂,在大明宮荒僻的一角自我暗示的一直活下去。

    宮人們將她放下,積雪太厚,車輪子根本上不了後山,那死掉的人都會被埋在這,等待來春多出一個土坡。他們將她取下用麻繩直接拉上山,蓋在頭上的絹帕乘風而逝一路飄飛,靈犀一般停落在一處樓榭的依欄上。高力士拂去依欄上的積雪,以免弄濕了玄宗的衣帶,今日好興致登到三清殿最高處攬看雪域長安,在這座太極城待了很多年,最喜歡在大明宮最高處欣賞這賜的祥瑞。

    “咦?”正拂雪一塊絹帕掉落下來,三清殿未經批準後妃們不許擅入,這是哪位新貴來此做局知道陛下今日賞雪之事,事先又未打招呼讓他如何奏秉呢。

    “力士啊,看什呢?”

    “是,陛下,老奴拾到一絹絲帕,不知是哪位貴人遺下的。”力士奉上給玄宗看。

    “哦?還有人比我們早到?”四下看看隻有他和高力士的腳印並無多餘印記。

    “老奴發現時它正蓋在雪上。”高力士補充道。

    有點蹊蹺,展開來看,右下角繡著一隻冬梅。

    “陛下、陛下??????”高力士看著發呆的玄宗,就那支冬梅心下也猜到幾分。

    “力士,我們去西麵瞧瞧??????”

    “陛下,那邊風大。”

    玄宗執意,這時候他可以沒什牽掛,冷,貴妃可不願起這早。

    “哦。”力士扶著玄宗繞到西邊,西北風吹的肆烈,將主仆二人的衣角猛地掀了起來,力士將披風給他披上被玄宗止住,“朕不怕這樣的風。”他走進憑欄雙手緊緊撐住欄杆,心頭湧上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梅兒??????”,俯瞰處遠遠的那有一的低矮院落,幾個串動的人影像在麵放風箏,一隻“蜻蜓”一隻“鴿子”繞在一起,下麵的人在不停拉扯,兩隻風箏上上下下像在打架,這抹輕快的色調很讓人奇怪,若剛進宮的人兒會止不住年輕跳躍的心,踏雪尋歡;而這的人哪會有這樣的心情,什讓她們如此歡鬧呢。

    “我們過去看看。”

    “是。”

    玄宗與力士踏雪而至,身後跟著一隊羽林。

    兩個婦人在雪地廝打起來,羽林衛要過去扯開,玄宗搖搖頭,高力士示意他們退下。

    “你賠我鴿子。”

    “它纏著我的蜻蜓,是你鴿子自己撞在樹上的,不長眼。”一婦人的鴿子風箏已經破爛,支架也散了,拉著另一婦人不依不饒,而這位也不是省油的燈。

    “長眼?像你一樣的青蛙眼嗎,想迷死人,迷死皇上?”

    “哈哈哈哈,皇上最愛我的眼睛,你嫉妒到死也是隻眯眯眼。”

    “好、好,大眼、大眼,我撕爛它,撕爛它!”另一隻蜻蜓也未保全,婦人們滾成了球。

    “陛下,還要往前走嗎?”高力士輕聲問。

    玄宗心惦念梅兒,還想再近前。高力士便尋了另一條道,領玄宗繞道過去,被她們二人發現,趕忙跟了過來。

    “給我站住,你們是誰,大膽闖宮!”拿起了原來的氣勢。

    羽林趕上來,卻被另一人借勢道:“把這二人給我拿下!”

    高力士哭笑不得,扶著玄宗繼續往前而去。

    二婦人被羽林攔下,還不停嚷嚷。

    “本宮的地界豈是爾等老賊擅闖的,停下,快停下!”

    “拉下去,待皇上來處置。”

    “對,對,皇上,皇上快來,給我宣皇上來——他最喜歡我的眼睛了,宣他來——”二人瘋瘋癲癲的被趕來的婆子們帶了回去,見有羽林,隻管扯回不敢責罵。

    一人多高的柵欄內一婦人正在繞著轆打井水,盡管穿著粗麻的裙襖依然掩蓋不了嫩蔥般細韌的身姿,雙手在寒氣中凍得通紅,卻使出所有力氣用勁上下旋動。

    “梅兒??????”玄宗含著淚。

    水桶咕隆隆帶著井繩掉了下去,高力士忍不住拭淚,“梅娘娘,陛下來看你了。”在原地呆落的兩人沒有太多反應,力士上前道:“梅妃娘娘,陛下、陛下看您來了,快出來接駕呀。”

    “桶又掉下去了,大冷的不好好打水,摔壞了你賠!”從一角處出來一個粗陋的婆子,罵罵咧咧的凶神惡煞。

    “大膽!瞎眼壞了心肝的婆子,陛下在此還不退下!”高力士斥。

    那婆子走到一半噗通跪下,將信將疑的抬高半個頭瞄看來人,果然是位身穿龍衣常服頭戴明珠金冠的中年貴人,被後麵的力士緊盯著低下頭去,哆哆嗦嗦的挑揀著有限的詞句,突然大聲喊出口:“陛下救命,哦不,陛下饒命,陛下萬福,陛下萬歲——”不停磕頭。

    這一喊引出來院落中瘋瘋傻傻的一群人,如狼似虎的撲出來,高力士叫來羽林將她們攔了回去隻是別傷著都是可憐人。

    梅兒被安置在另一處名作擷園的,並配備了兩個宮人伺候,所有起居重新歸置,臨行前玄宗將紫貂披風給她披上,“朕以後再來看你。”

    她沒什,翠微峨眉間那三瓣紅梅已開始複蘇,迎接這遲來而吝嗇的幸福,看著玄宗遠去,今夜一眠尤為安穩。

    雄武城城牆之上

    “你終於找到這兒了。”她杵了支新柺,“過來給你的王報仇???????”

    芙森側坐在垛口上,回望著城下那橫眉肅目的一眾鬼兵,他們身中篤信石著了魔道,個個死寂般沉悶的低著頭等待指令。他撇撇嘴,印著黑竹葉的絲衫和垂腰的尾發隨風耀躍,辰光打了個哈欠睡飽了從他懷跑了出去,蹲在芙森和阿史德氏中間舔舔爪子,伏下身來收起耳朵發出“喵嗚——”的警告。

    芙森活動活動脖子,頭上的藤冠搖晃的厲害。

    “哦哦哦,原來是新鬼王駕到,老生有失遠迎了,這藤冠放你腦袋上更好看,,不過我們突厥人喜歡將戰利品當做能用的器具,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就把月氏王的頭顱當做酒器,你這樣的藤冠擱著沒什用處,我想想,哦——可以放在舞娘的頭上,耀舞生姿的樣子特別好看,若出手太重打爛了,真叫人不好意思給她們戴上去,可否勞煩你先摘下它。”

    芙森跳下,走路生姿,“別客氣了,今來兩件事,第一,我得帶他們走;第二,為我先王報仇。”

    “好!”枯燥的嘴唇開始念念有詞,咒語讓城下的鬼兵們騷動起來,爬過城牆拿起刀戈對準芙森和辰光。

    “瘋魔——”阿史德氏揮動手杖下令他們攻擊,“那就,為你們的主子送行吧!”

    鬼兵們奔湧而來,風馳電掣表情淩厲駭異怪常,辰光退後幾步跳上芙森左肩,芙森袖中落鞭,“好就讓我鞭碎你們的篤信石!”

    執鞭環飛處電嘯火煞,迎鞭而上的鬼軍見鞭落石,城樓之上碩礫一片,雄武城上空慌鬼亂串嘶喊亂舞,辰光從芙森腰間扯下招魂袋將上空的魂魄收於袋中,再用利齒將袋繩係好踏於腳下。

    隻差最後一鞭,芙森道:“還是讓我為你送行吧!”嘯紋鞭韌勁而攻蓋頂而下,鞭尾卻被她抬手輕輕握住,“年輕人,怕是你沒機會了。”

    二人各執一端相互爭力,阿史德氏指尖放出數以萬計的金線子順著鞭紋向芙森爬去,蠕動的身軀相互交織,身上滋生的黏膩濃液一路滴滲,芙森自怕髒內心翻湧直吐血水,相持之下越發乏力,然而上古有諭鬼王戰死不落鞭,而蟲子們就要慢慢接近準備滲入指節了。

    “,不錯不錯有毅力,它們既可以修複凡人經絡也可以掏光鬼神邪魔之精氣,這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東西你應當早早見識過吧,好好享受吧,我尊敬的新鬼王??????”阿史德氏猖狂大笑,抖得鞭上的膿液越來越厚,垂重而下,地上的碎石被腐蝕成一灘泥漿。

    “呃、呃——”芙森恐懼的吱出聲來。

    噓——阿史德氏讓蟲子們稍待,“鬼王,其實我隻是借你八萬兵魂做件事,稍後還會還與你不傷分毫,為何如此大動幹戈還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啊,不如你放了他們,成全我老婆子,以後定當記住你的情誼,永報君恩,我向豹神起誓——”

    “別廢話,道邪不兩立!”芙森誓死。

    她指尖彈了彈,鞭上的蟲子們繼續前行。

    “啊嗚——”辰光見狀撲上阿史德氏執鞭之手獠出尖齒奮力咬去,齒入指尖傷的她丟鞭棄蟲,恨的反手一扇將辰光重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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