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忽然置身於村外山上,長長的送葬隊伍,綿延的白,一路蜿蜒到山下去,沒曾想,青澀的瑤青果,竟隻能保住她數月性命。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血也沒有尖利的爪子。
想來,剛才一切,都是夢?
祁汜伸手擦過我的眼淚,心疼地說:“莫要傷心流淚了,叫葉夫人看見如何安心地走。”
我撲進他懷緊緊地抱著,眼淚奪眶而出。
老天,原來都是一場夢,你還好好的。
周圍村民紛紛歎著氣從麵前走過。
我正想開口。
突然我麵前所有人和事如同霧氣一般散去,懷抱一片虛空,周圍陷入漫長的寂靜黑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道陽光下來,灼得我睜不開眼。
緩了緩拿手遮過,方才微眯著睜開,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有些霸道,灼熱得很。
我才發現自己迎著夕陽站在窗邊。
祁汜給我夾了菜道:“過來吃一吃,你最喜歡的。”
我看著殘陽似血,慢慢就要落下山頭去,
紫溢小妖拿著茶杯一個個倒過,抬頭低頭間,含情脈脈地目光死死咬住我家大妖怪。
可它倒是沒有這些個心思,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鎖著桌上的肉菜。
火紅皮鬆鼠在興禕邊上坐著,機靈的晃著頭看我。
我走過去坐下,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抬眼問他:“祁汜,今日可是立秋?”
他又給我夾了菜說:“正是。”
我心重重地沉了一沉,捉著他的手道:“今日不要回去了,哪都不要去。”
他輕輕將我攏在懷說:“想來這幾日處理葉夫人的喪事給你累著了。今日送葬完看你難受的很,帶你來散散心,晚些再回去即可。”
我緊緊抱著他腰怎都不鬆手,搖著頭道:“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他輕撫著我的長發哄道:“家曬著茶,還沒收。”
我怎說他都不聽,急得眼淚都湧出來,連連說著:“不要去,不要去。求你不要去。”
他哄著說:“可是有什事?”
我死活地搖著頭哭道:“你不要去,會死的,你不要去。”
祁汜輕聲哄著說:“傻話。”
記得當時,送葬回去路上,我想著結界在,便放心地讓林佚帶著和安和村民們先回去,一家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中鬱結的傷心。
可那一日,夜歸去時,村中早已被血洗。
想到這,我死死地抱住他不肯鬆手,哭著說:“不要去,不要去。”
恍惚間,手上一鬆,眼前的一切一切如同煙雲一般散去。
等我往前追過,一路確是村血流成河,遍地屍骸,無人生還。
越往走,屍首越是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我心下焦急地一路喊著祁汜,一路跑著。
隻見前方幾個人影,奔跑近了,祁汜一把將我摟進懷顫抖著聲音道:“一進來村口怎就不見你了。”
我心重重地沉了一沉。
飛快地一手拉著他往家跑,紫溢興禕他們也都是警惕地跟在身後。
隻聽得我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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