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城門關閉還有不到半刻鍾。

    守城的將士早已疲倦，附近飯菜香味襲來，李大頭幾人商量著，索性也沒人出城了，就像往常那樣先把大門關上，到了點就可以準點放工。大門關了一半，突然橫衝直撞過來一輛馬車。

    李大頭伸出長槍攔在門口，“嘛呢？追閻王呢？”

    趕馬的是兩位廝，一位瘦弱些牽著馬繩低頭在原地候著，另一位身材高大連連作揖，

    “這位官爺，我們是東市言家畫坊的夥計，這有一批畫要連夜送去，還請官爺通融。”

    城門複又緩緩打開，馬車慢慢駛出。

    李大頭掂量著袖中的銀兩，心中甚是滿意，對著正在關城門的弟兄大手一揮，“走走，今請哥幾個吃花酒。”

    “這車夫人高馬大的，當個車夫真是可惜了。”

    喝酒喝到一半，袁老二無意間了這句話，讓李大頭心中一緊。

    “大哥，來喝！還是大哥好，嫂子聽話，不像我家婆娘，在耳邊嘮叨，吃個花酒回去就要被念上十半月。”

    袁老二舉起酒碗正準備碰一下，卻發現對方並未沒抬起酒碗來。

    “袁老二，今我們是準點關門，沒有留意到馬車，記住了嗎？”李大頭拉住袁老二衣領，壓低聲音狠狠道。

    袁老二早已醉了，根本沒聽進去，隻看著李大頭凶狠的眼神，順從的點頭。

    城外馬車停了下來，一高一矮兩人回過頭去望了望黑暗中的城樓，就像是一頭蟄伏著的野獸，此刻收起了撩人的爪牙，顯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沉靜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