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跟白子燚幾千年老夫老妻,其實我們兩個可以是各懷心思鬥智鬥勇,在相愛也相殺。
到底是幾千年前?日子過得太久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兩三千年前。
我是東嶽國當朝宰相之女東陵落笙,他是東嶽國極品大將軍白子燚。本是情投意合,情路卻無比崎嶇坎坷。
終於修成正果,大婚在即。新婚當白子燚卻在迎親路上遭奸人暗算,陽壽命盡。
當時悲痛欲絕的我,選擇了自盡隨他而去,在忘川河畔尋了白子燚可不止七七四十九日。即使過了幾千年,但是對於初到陰界的那些時日,我卻記憶猶新——
“東陵落笙……”
眼前一個妙容姣好的美人接過身旁一男子手上的簿子,一邊念著我的名字,仔細翻閱了好一陣子,然後抬起頭對我道:
“當真沒有這個名字。”這個美人,便是孟娘。
為了防止陽壽未盡之人步入地府,造成地府人口危機,孟娘在施湯之時都要將死者的名字和生死簿上的紅名對一次,以免出了紕漏。對名字還要對上生辰八字以及戶籍年齡等,甚是麻煩。
生死錄上每個人的命數早有安排,不是誰想死就能走輪回道,也不是誰想投胎為人就可以投胎為人。這些都是出不得絲毫差錯的,不然這世界是要亂套了。
我不願還陽,孟娘便將我帶去見了閻羅,就是現在的閻殿,地府的君主。
當年的閻殿剛上任也就幾日,初見閻羅我才發覺,地府的人都是高顏值,閻羅的顏值在我心中,僅在白子燚之後,穩居第二。
“東陵落笙,你陽壽未盡,還是盡快回去,不然明日三更過後你的家人們給你封了棺,我們也難做。”閻羅正襟危坐,雖是一張玉麵生的臉,卻氣場逼人。
“閻殿,我不回去。”我意誌堅定。
“不回去?這地府可不是來者不拒的地方,你休得胡鬧。”
“閻殿,我陽壽還有幾年?”我問道。
閻羅打量了我幾秒後,對判官道:“判官,查一下。”
過了一會兒,判官對著閻羅唯唯諾諾道:“三十年,終身未嫁,鬱結纏心,鬱鬱而終。”
我漠然,白子燚已經死了,我即使活著,必然也是這樣的行屍走肉狀態苟活於世罷了。
“閻殿,請允許我用三十年陽壽換三十年在陰間的時間。”
“胡鬧!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今後這世界還了得?”閻羅剛正不阿的樣子我是有些怵的。
“我聽孟娘,這地府那些不願意喝孟婆湯的人,最後都成了孤魂厲鬼,正是因為這樣,陰陽兩界的太平才難以平衡。”我強裝鎮定。
“那又如何?你認為我會因為你以化身孤魂厲鬼的威脅就答應你這個荒誕無理的請求嗎?”
“女子不是這個意思。”我頓了頓,“閻殿,眼下地府也一直缺人手,孟婆莊隻有兩個人,一個施湯,一個對生死簿的名單。沒日沒夜施湯,也無法完全避免在往生路上會有陰靈渾水摸魚逃離地府的情況,本來往生路上看管魂魄的鬼卒就少的可憐,平時冥界入口的守門卒應該也是隻有我來時看見的那一個吧?”
閻殿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你觀察得倒是仔細,繼續。”
“我今後這三十年,甘願在地府當獄卒,跟隨孟娘在往生路口奈何橋處施湯。不問獎賞不要薪酬,隻求閻殿給我一個容身之處。”
我堅信白子燚還沒有穿過忘川河,還沒有走過奈何橋。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就咬牙不放。
“哈哈哈……”閻羅突然大笑起來,“姑娘,回陽界吧,地府能給你這種等級的魂安身的地方絕對不是你能受得住的。”
“我受得住。”
“就為了一個男人?”閻羅忽而又用輕蔑的眼神看我。
“既然閻殿都知道,那落笙也就沒有什可隱瞞的了。沒錯,隻是為了一個男人。”
“好,我讓你待在地府跟孟婆一起工作。但,必須走地府的規矩,先做好你第一份工作吧。”
“好。”隻要讓我留下,做什都可以。
“你可得想清楚了,”閻羅勾起邪魅的嘴角,“你知道為什地府會人手緊缺嗎?這獄卒可不是誰都能當,你要接受的環境,絕非是你想的那般簡單。”我知道他在給我機會。
但是,塵埃已落,生死已定,我什都不會改變主意的。要是撞了南牆,我就打穿這牆,要是隔了山海,我就越過這山海。。
我生前沒有犯過什大罪過,本來是不用入煉獄,但是要當一個合格的獄卒,必須得先喝人腦髓味增湯,吃人肉料理,必須學會以人皮製衣,以人骨敲鍾。閻羅的,這就是地獄。
獄卒最基本的心理素質是要丟掉所有的恐懼,哪怕是一個活人的眼睛,生生挖給你了,你也得能麵無表情的接在手中。
我被閻羅帶到了十三層的血池地獄。這些生前做了某些人神共憤的壞事的人,死後便來到這血池受盡苦難。血池就是真正的人血,且溫度非常高,時不時會冒出氣泡。他們在這飽受煎熬,直到第二次死亡,也就是磨盡他們的魂魄的時候,才得以進入輪回道,或為人或為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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