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覺得，自己這些來的經曆，若讓一個吟遊詩人來描述，不定就是一篇傳奇詩歌的原型。當他這想著的時候，忍不住看著自己身邊的侏儒學士——那侏儒輕鬆地哼著不知是哪的調，一臉輕快的模樣。似乎察覺到一旁的目光，侏儒學士扭過頭。“你看我做什？”他問道。

    “沒事，我隻是覺得，其實你可以幫下那些卓爾人的。”林奇想到這些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死去的人，於心不忍地道。

    伊斯特卻是一臉不屑。“憑什？”他哼了一聲道，“我一不是卓爾人，二又不是他們的老爹，我幹嘛要救他們？”

    “但是那些薩恩人不都怕你嗎？隻要你想，一聲不就行了嗎。”林奇不解地問，“那個肥豬伯爵，不是就因為你一句話，現在還躺在奴隸營呢。”

    伊斯特一臉無奈，“你哪隻眼睛看到薩恩人都怕我了？他們隻是暫時摸不準我的身份，而且怕得罪了那位北境總督、魏格王子罷了。”完這些，他抬頭看了看營地後方——那是奴隸們呆的地方。“你覺得那個肥豬伯爵是個大人物嗎？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他可是連手下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一條比較好用的獵狗而已。”

    林奇一臉不敢置信。“但他不是伯爵嗎？”他可記得自己家鄉黑岩城的城主，那位大人也隻不過是子爵頭銜，可在林奇看來，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侏儒學士耐著性子給他解釋道：“在你們薩恩王國的封爵體係中，僅僅伯爵一階中就分為三級，當然這是在漢尼拔大起義後弄起來的。”

    “除了傳統的實地伯爵外，那位女王陛下還整出了兩級伯爵爵位，一個是宮廷伯爵，不授予封地，每年從宮廷的金庫中領取年俸，或者是享有某座王莊的收益。這些人大多都是在那場戰鬥中記功晉升的平民和外國人。雖然被一般人看做是三級伯爵爵位中最低的，但這些人絕對是那位女王陛下的親信。”

    “還有一類也是在那場戰爭中建功的，但他們都是其他貴族家族的旁係或是私生子之類的。而這些人大多都被封為邊地伯爵。”侏儒冷笑著繼續道。“你知道這些邊地爵位的由來嗎？”

    林奇搖了搖頭。然後侏儒學士繼續道。“在我們伊爾王國，其實也有類似的封爵，我們大多都叫它‘蠻族伯爵’。”他憐憫地注視著林奇，這目光讓林奇有種毆打這侏儒的衝動。

    “所以，你如果仔細留意就會發現，這些所謂的邊地‘貴族’都被分封在什地方？除了北境外，還有鏡湖與西境的北邊，和那些呼蘭人接壤的地方，以及南方新洲那些新開發領土上。除此之外，別薩恩人的核心領土了，甚至連你們山南人所在的南境都沒有分封過一個這樣的新貴族。”到這，伊斯特冷笑了一下。“反倒是薩恩王族和那些屈指可數的大家族將失去主人的土地大肆攏入自己的名下。”

    “我以前甚至懷疑，你們那位女王陛下和漢尼拔正演出一場好戲呢。想想以前的那些薩恩王，為了削減貴族和他們名下的土地，費了多大的心思。巧取豪奪、聯姻繼承，甚至訴諸於暗殺和戰爭，連國王都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幾個。但等到漢尼拔一出現，哈哈！”侏儒開心地笑著。

    “女王陛下終於不要再頭疼這些亂臣賊子了，看誰不順眼，隻要下達一個命令：‘朕觀卿骨骼驚奇、孔武有力，必是大將之才，可與漢逆一戰’。然後就美滋滋地等著這倒黴蛋戰死吧，哪怕這家夥僥幸跑了回來，也大可以用臨戰脫逃的罪名來治他，一樣可以收回封地呢。她付出了什？一個死去的前國王兄長？對於王家來，這些所謂的親情才是最不重要的吧。”

    林奇目瞪口呆地盯著得興高采烈的侏儒學士，他幼的心靈，還無法接受這解讀那場慘烈戰爭的法。侏儒瞥了他一樣，抿著嘴不屑地：“覺得不能接受？林奇弟，你可要知道，對於像你們這樣的平民來，貴族們之間單純的狗咬狗才是最棒的結果。至少比他們強拉著你們上戰場打內戰強上百倍。”

    “你自己也不是貴族嗎？”林奇不服氣地嘟囔著。

    但侏儒的耳朵尖利無比，他得意洋洋地插嘴道：“我是貴族這倒沒錯，但我自己在貴族之前可還有學士的頭銜。而且我覺得，專研學問可比同人勾心鬥角有趣多了。”

    “但我看你對於整治那個肥豬伯爵很樂不疲此啊。”林奇立刻揭露了侏儒言不由衷的話語。

    侏儒學士馬上反駁道：“伊斯特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隻是私人恩怨而已。”然後兩人相互對視，沉默了一會兒，便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侏儒甚至笑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那個肥豬伯爵現在過的還好不？”笑了許久，伊斯特勉強停住，問道。

    “自從你讓那兩個大兵打斷了那兩個私兵的腿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偷偷給他送吃的了。”作為侏儒學士的跟班和眼線，林奇還是做的挺稱職的。“你為什不當時不直接殺了他？”林奇好奇地問道。

    伊斯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寵溺地使勁揉著林奇的腦袋：“那是不可能的，別把其他人都當成傻瓜了。而且哪怕那肥豬伯爵再不受重視，但一個貴族死在自己的軍營，你覺得那個薩恩人軍官和法雷亞的弟子，他們能當得起這樣的責任？甚至連我那‘靠山’魏格大王子都背不起這樣的事情。”他總結道，“所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林奇皺著眉頭：“但那肥豬隻要回到王國，我們豈不是還要心他的報複？”

    聽到少年的話，侏儒的臉上露出陰慘慘的笑容：“林奇弟，你可別擔心學士們的報複手段啊。”然後他做出了一個邀請。“我們出去走走？”完便自己先走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