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幫”的演武場上站著數千的弟子,他們看著台上的幫主和一個兩眼如墨的瞎眼女人,靜靜聽著幫主顧長樂在講話。
其他的話他們可以忽略,可有一句話讓他們瞠目結舌,準確地,這是一道命令,必須遵守的命令。
“從此時起,胡閃閃,胡姑娘就是本幫最尊貴的客人,她的話就代表我的意思,所有弟子必須無條件聽從,若有冒犯胡閃閃姑娘,立刻逐出本幫,絕不寬恕!”
這句話不但代表著顧長樂的權威,還代表著一個女人無上的榮耀,因為,這樣的待遇“生死幫”從來也沒有過,更沒有給過一個從來沒有為“生死幫”效過力的人,更何況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瞎眼的女人。
沒有一個弟子能理解幫主的做法,也沒有一個弟子敢質疑幫主的決定,他們隻能猜測,這個神秘的女人一定和幫主有極深的淵源。有了這個想法,他們都暗自在心警告自己,絕不可以怠慢和輕視這個瞎眼的女人。
怠慢和輕視幫主看重的人,就是在挑戰幫主的權威,這個道理,即使有人不明白,可他們也知道該如何做。
——不明白有些道理不要緊,可一定要明白,什事可以做,什事不能觸碰,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這一定是一個蠢到家的人。
胡閃閃的吃喝用具也配備到了極致。她住的房子不但最好,麵的用具也是最好的,顧長樂給她找了八個聰明伶俐的侍女,門外還隨時站著四個武功高強的弟子聽候她差遣。
胡閃閃在“芙蓉堡”自己家,也沒有在“生死幫”享受的規格高,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一再推辭,可顧長樂一直堅持這做。胡閃閃就是胡閃閃,她聽顧長樂這一,也就安心接受,好像原本就該這樣。
她雖然看不見,可每依然打扮的漂漂亮亮,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話的聲音依然清脆動人,對自己看不見也沒有絲毫抱怨和愁苦。
她每呆在風九的身旁,用看不見的眼睛注視著這個躺在床上的人,是不是用手摸著他的脈門。
顧長樂回來立馬就把“藤”熬製成了藥膏,每定時給風九更換各種藥膏。他還把那條百年“花皮蛇”的膽做成了藥酒,給風九午時時分灌一盅。
這種藥酒可以最大限度地保住風九的元氣,讓他不至於在昏睡中耗盡身體的精氣。
終於在第三上,風九睜開了眼睛。
坐在邊上一直照顧他的胡閃閃,瞬間就感受到了他蘇醒的氣息,笑道:“你總算醒了,胡閃閃知道你一定會挺過來的。”
風九睜開眼就看到了胡閃閃的眼睛,可他隻是淡淡道:“你的眼睛怎啦?”
胡閃閃甜甜笑道:“不心弄瞎了。”
風九隻是“呃”了一聲,又把眼睛閉上了。
胡閃閃忽然心一陣失落,她什都不在乎,可風九的這個反應大出她的意料。她以為風九會很關心地問她緣由,至少應該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事,可是風九的反應竟然是如此平淡,好像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一樣。
胡閃閃的話語也忽然變得很冷,再也沒有剛才的柔和,道:“你嫌我是瞎子。”
風九又睜開眼睛,過了一會才道:“我怎會嫌你是瞎子呢?我是嫌我自己。”
胡閃閃道:“你為什嫌你自己?”
風九道:“嫌我自己為什沒有死。”
胡閃閃惡狠狠道:“我胡閃閃要的人還沒有得手,你想死也由不得自己。”
風九沒有話,又把眼睛閉上。
胡閃閃激動的渾身發抖,大聲道:“你不會死的,有顧幫主給你治傷,要不了多少時日,你依然是傲視武林的永南山。”
風九淡淡道:“我不是什永南山,我是風九,一個殘廢的風九。”
胡閃閃道:“不會的,顧幫主完全有把握治好你的傷。你斷裂的骨頭有‘巫山續骨脆蛇散’,你已經見識過它的奇效,你的斷筋有‘藤’療治,也完全可以接續,你還有曠世絕學‘玄地黃無極神功’,這些加起來足以讓每一個武林中人眼紅的要死,相信顧幫主,相信你自己。”
風九聽胡閃閃得這堅決卻依然無動於衷,隻是呆呆看著眼前的牆壁,還像那些跟自己毫不相幹。
忽然,風九的眼前出現了一把刀,刀身的亮光比月光還清冷,還有那隻握著刀柄的手,修長、潔淨、白皙。
風九熟悉這雙手,顧長樂的手。
他親眼看著這雙手救活了風九瘋,也治好了他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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