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

    晁震驚不已，他終於明白當初國家為什雷厲風行地封了查爾斯，並且將所有核心人物都判了死刑。

    這種違背生死的藥物隻能用人體來做實驗，完全不能用動物來代替，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z18的存在都是在挑戰人性和道德的底線。

    “他是為了誰？”

    “安東尼奧卡羅林，我的那位叔。”

    “被我爸殺死的那個卡羅林，克斯的父親。”

    “……嗯。”

    晁窩在座椅縮了起來，他忽然覺得很害怕。

    “怎了？”

    “沒事，有點累。”

    “……”

    “我以前跟別人過，幹殺手這行的不信命不信鬼神，可現在發現，好多事情真的有因果報應，一步錯，步步錯，從當年我父親接受那份委托開始，就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可那藥讓你活了下來。”

    晁一怔，抬頭看向旁邊的雲慎，對方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

    “它讓你活了下來，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很感激。”

    “……我這算是活下來了嗎？”

    晁笑問，“知道忒休斯之船嗎？”

    “嗯。”雲慎回道。

    忒休斯船之悖論，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幾百年的船，它時常被修補和替換零件，以此類推，直到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些，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特修斯之船嗎？

    而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來的老部件來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兩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我擁有成越的身體，同時承載著晁的記憶。”

    晁目光淺淡，“你不覺得別扭嗎？”

    雲慎毫不回避地回道，“別扭，可是你還活著的欣喜蓋過了那種別扭，等我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又愛上了和你擁有同一個性格的成越了。”

    晁忍不住笑了，“尼瑪，你這滿嘴情話跟誰學的啊？”

    “生的。”雲慎淡定地回道。

    晁歪著身子，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輕蹭了蹭，然後頭埋在他肩頭的衣服，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漂泊了半年，此刻才真正覺得安心。

    為了保證穆元的安全，又擔心他亂跑，晁將他安排在了自己租的一間房，並且給他買了台電腦，而申雪也被軟禁在那間房子，由穆元親自看著。

    這做一來是為了轉移穆元的注意力，二來也是給穆元一個機會，如果他真的下得了手，那就讓他殺了申雪也好，他總歸能有別的法子找到葉照。

    然而少年卻一直沒有動手，晁問過申雪，對方直接回了句不知道，晁也不好再問穆元，這事就這了了。

    當穆元看到雲慎的時候露出了明顯的驚訝，然後又平靜地問了晁一句，“要回去了嗎？”

    晁搖頭，“還得等些日子，不過得搬到新地方去了。”

    穆元便不再問，晁讓雲慎留下，自己則進了關申雪的屋子。

    “回來了？”

    申雪紮著馬尾，戴著黑框眼鏡在織毛衣，一副隨意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直到她看到了門口跟著進來的雲慎。

    她的臉明顯一僵，接著又迅速加深了笑容，“你終於找來了。”

    雲慎沒搭理她，靠在門上看著她。

    晁朝她走過去，“第六和周政死了。”

    申雪笑容消失，然後垂下眼簾繼續打著毛衣，淡淡地道，“奧，是嗎？什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