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樓陪著蘇方在人間遊玩了幾，去的都是蘇方和顧三思共同回憶的地方。她一麵聆聽蘇方不多的話語，一麵思考著這一路經曆的事情。她的心思成功被蘇方那日的話給攪亂了，並且反複咀嚼幾深信不疑——她的命被某些人給寫好了。

    她同情蘇方，同時也在同情自己。

    “在想什？”蘇方見她發呆，淡淡的問。

    彼時她們所在的位置是昆侖山脈的裘彌雪山，上山的路還不停的在落雪。蘇方穿的一身單薄的白衣，並不具備風寒，寬大的衣服被風兜起像隨其起飛的仙子。段樓也一身紅黑相間的短打裝扮，一頭長發綁著的紅絲帶在雪地極為耀眼，像個淩厲的刺客。風烈雪急，他們卻不緊不慢的走著。

    “在想如何對抗既定的命運。”段樓坦誠布公。

    “你的命關乎宇宙蒼生，仙界有我，蒼生有那些同類，除了佛界在找適合的人選，處處都要仰仗與你，這好的命還想著改變？”蘇方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你知道佛界在找穩固基石？”段樓被他們仙界這突然就無所不知搞得措手不及。

    “我過我一直在調查我們這個物種，所以我知道的不算少。”蘇方輕輕瞟了眼停駐腳步的段樓自然的也停駐。“佛界豔骨琵琶是上代基石所化，一百年前上代基石背叛了空間站已然失去了基石的能力。緊那羅等你可等了你一百年。”

    段樓忘著山頂，大雪灌進他的脖子。“沒錯，他一開始是選中了我。”

    蘇方眼睛微眯，嘴角噙著一摸若有似無的笑似乎洞悉了一切。“肯了嘛？”

    “隻要我存在，每個新出現的空間就會生長出相應的基石，所以我不能死。於是緊那羅就選了新的目標。”段樓隔著一米的飛雪愧疚的盯著蘇方。

    “也就是那個目標是我。”蘇方並沒有意外，輕笑一聲。“我早該猜到。佛道同屬三十六重，公用一個基石也並不會有什太大的問題。”

    兩人都沒再話，隻有風雪颯颯。半晌蘇方的聲音夾著風雪又再次傳來。“緊那羅要我煉琴，所以顧三思下地獄來找我，若非如此，我們的見麵或許還要推遲不知道幾千年。他身為空間站的總管，去得到所有的地方卻獨獨不去地獄，你在這段感情他有沒有當過真呢？”

    顧三思心思婉轉多變，段樓本就拿捏不準，蘇方問的又是感情的問題，她更是不知道怎回答。顧三思幾乎在每個空間都建立屏蔽空間，她不信地獄會沒有。雖然顧三思不能長時間離開空間站，但屏蔽空間他是去得到的，所以這個理由也不能成為回護顧三思的措辭。

    “別想著怎回護他，我和他相處三百年，脾氣秉性我太清楚了。”蘇方見段樓麵色為難已經解讀出她的心思，“即使親密如我，我亦然覺得他自始至終對我都半真半假。同為女人你也能理解，深陷感情的泥沼哪怕留有一絲心動都不願放手，而我就抱著那看似真的部分在心一直美化他，愛著她。”

    “我跟著你走了這多地方，自然能體會你的愛戀，甚至也能感受到那對顧三思深沉的執念。他心思玲瓏籌謀多變，我不敢他是個好人，但他是修複師們的精神領袖，他沒有出過一次錯誤，更是在危難之中力挽狂瀾。”段樓有些義正言辭，“他的感情世界我們無法覬覦，但他的人品我可以搭上所有修複師來擔保，從個人感情出發，我信他！而現在經過一千年的囚禁和思考，你似乎已經不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