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得倒是簡單。

    虺安壬心想，他總不能用“我們丹門的鎮派之寶大衍神火和寂滅仙火都跑掉了，所以大家快來慶祝一下”的理由吧！

    若是肖盞和蒼邯真的離開丹門，虺安壬連舉辦他們的任命儀式這個理由都不能用了，隻是想想腦袋都是疼的。

    暫時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虺安壬來到門主戈溫書的住處。來也奇怪，他有事沒事都喜歡去那人的麵前晃兩圈。

    那人正在侍弄靈草，明明已經是階下囚一個了，卻偏偏總能讓虺安壬覺得他過得很自在，然後就忍不住毀掉這份自在。

    感覺到虺安壬的靠近，戈溫書的身體在僵硬瞬息後才恢複如常。很短暫的反應，連虺安壬都沒有發現。

    “又裝作看不到我？”虺安壬冷笑道，“門主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漲了不少。”

    “比不得虺長老欺瞞下的本事高。”放下手中鬆土用的鏟子，戈溫書轉身回了屋。看見虺安壬就倒胃口，心情不好，侍弄出來的靈草也不會長得太好。

    “門主依舊伶牙俐齒。”虺安壬的心情倒是比剛才好多了，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殺了戈溫書，這樣一個玲瓏之人留在身邊養著解悶也好。

    虺安壬跟著戈溫書就進了屋，即使差點被突然關上的門拍扁了鼻子，但這也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看到戈溫書自己在泡茶，虺安壬問道：“我給你安排的侍從哪兒去了？”

    “讓他們休息了，都是將死之人，就讓他們高興幾吧。”

    戈溫書飲一口自己泡的茶，舒服得長呼一口氣。若是沒有眼前之人，這樣的生活其實還是不錯的。戈溫書一直很羨慕書上描述的關於凡世之人悠然自得的田園生活，隻可惜以前他必須負責丹門各項事宜，太忙了。如今權力被架空，人也被變相軟禁，戈溫書倒是有時間品品茶、種種靈草，過一把田園癮。

    “告訴你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虺安壬道，“數萬年來禁錮大衍神火和寂滅仙火的鎮靈塔倒了，兩個異火也跑了。”

    戈溫書沉默了一會兒道：“需要我鼓掌嗎？跑得真好啊。”

    之前戈溫書一直擔心這兩個異火會落到虺安壬的手中被他用來危害整個混靈大陸，現在他終於不用擔心了，感謝道開了眼。

    虺安壬也不生氣，他道：“異火的落跑直接毀掉了我的兩個計劃，那現在請你給我出個注意。沒有了對肖盞師徒二人的任命儀式和異火收服大會，我該怎做才能在不引起各門各派的懷疑下將他們的精銳力量集中到一起。”

    戈溫書冷笑一聲：“虺安壬，你莫要太欺負人了！讓我給你出主意，除非我死了！”

    “話不要得太滿，我怎舍得讓你去死呢。不過丹門能夠替你去死的丹修多得是，咱們不如來玩一個遊戲？”

    虺安壬沒給戈溫書拒絕的機會，接著道：“每過一盞茶的時間，我就會讓五百個弟子不聲不響地消失，直到你提出一個我滿意的建議。道在上，這人命一定會算到你的頭上，畢竟他們都是在替你死。考慮好了嗎，現在計時開始。”

    戈溫書仰大笑，這個建議提也罷、不提也罷，總會有那一些人比較倒黴地被虺安壬惦記上。他能救得了誰？能救得了誰！

    看著快要被自己給逼瘋的人，虺安壬卻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還冷心冷肺地提醒著：“時間快要到了，你做好選擇了嗎？”

    戈溫書已經做好了選擇，他救那些還沒有被虺安壬控製的其他門派的修士。至於丹門之中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弟子早已和自己一樣中了屍蟲，遲早都是個死，現在救他們等於浪費了這個死逃生的機會，這筆賬戈溫書算得很清楚。

    聽到戈溫書做出的選擇，虺安壬覺得很有意思，他道：“凡世有一句話，‘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簡直是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似乎聽不見看不到就顯得自己有多仁慈，覺得自己是個君子了。，很可惜，我不會給你這種假仁慈的機會。”

    戈溫書聽到那句凡世之語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虺安壬叫來侍從吩咐道：“傳我的令，能在一刻鍾之內趕到這的弟子，記功。”

    “是。”

    侍從離開後虺安壬拍了拍戈溫書瞬間變得蒼白的臉，道：“別我不近人情，再給你一個機會，救這些弟子還是救其他門派的修士。”

    戈溫書狠狠咬著唇，即使咬出了血也似是沒有知覺。

    離得近的弟子已經陸陸續續趕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興奮之色，記功是記什功呢？會獎勵靈石還是靈草？那種興奮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而此時這種希望是否會被打碎皆在戈溫書的一念之間。

    一道血順著戈溫書的唇角流下，這種妖豔的紅色竟讓虺安壬覺得他此刻美得驚人。

    “我的選擇依舊。”完這句話戈溫書就像是徹底卸了力那般渾身癱軟、竟是坐都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