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的事情, 賈代善下朝回府也知道了始末，他也不對錯，隻道：“剛回來, 先開飯，和我姑蘇的事情。”

    “是, 老太爺。”

    賈赦重重擱下茶盞, 站起身來跟上賈代善，回頭又道：“敏兒也一起來，有事和你。”

    “大哥, 我……”

    看到瑟瑟發抖的大嫂，賈敏心有不忍，隻好捏了捏她的手讓她安心，這才跟著到了花廳。

    賈赦一坐下抬眼看向賈敏肚子, 招手道：“你過來。”

    賈敏不疑有他，大哥再生氣, 也不會真動手。

    “伸出手來。”

    賈赦伸手給妹把脈，沉思了半晌，“近來無事別回府，好好在婆家休養, 旁的事少管，也別太操心，坐穩三個月再出來走動。”

    “赦兒, 這可是真的。”

    賈代善拍桌而起, 興奮搓手, 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哎呀，快，快去通知親家。你你，怎那粗心，還是有意瞞著我。太好了，這回總算四角俱全……了。”他完話，想起在宮的外甥女，心有些不得勁兒，麵上卻沒帶出來，生怕讓孩子多想。若是……若是桐兒還在，也能讓人喚一聲姨母了。

    成親已有幾年，遲遲不見懷，咋一下的，賈敏都不敢相信，何況……日子也沒遲啊，會不會是大哥把錯脈案了，“等等，先別急著讓人報喜。大哥，能確定，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對，敏兒得對，你懂什，還得讓大夫來瞧瞧才安心。”

    腦子一熱的賈代善也冷靜下來，就大兒子那種水平，他怎就豬油蒙了心，萬一錯了，那還不得讓親家看笑話。

    對於二人的否認，賈赦也不惱，別的可能會錯，喜脈肯定錯不了。

    有孩子是好事，隻是妹夫那悲慘的命運，要不然想辦法接回府養著……不行，不行，還得從長計議。

    吃飯再重要也沒姑奶奶的身子骨重要，府的大夫全都來了一茬，這才算真正落實。可把賈代善給激動的，連話都不好了，隻連連撫掌，想來想去車轆話了一回又一回，“女婿也該下衙了，請他過府一敘。來人，做個紅燜元蹄，我要和女婿好好喝一杯。”

    “爹。”

    賈敏撫著肚子嬌羞，臉上已然有了不同色彩。

    賈赦倒沒打擊他們，隻接著提醒道：“妹有孕是喜事，隻是還得多加保養。這樣，等會兒妹夫到了我便讓他帶兩個丫鬟和一個大夫回去，也好時時照料，等外甥落地，再找個兒科聖手送到你婆家。”

    從賈敏便知大哥疼愛姐妹幾個，但凡能想到能辦到的，從來沒有含糊。如今她都出嫁了，還能這般待自己，怎能不叫人動容，“大哥，很不必為了妹如此興師動眾，哪就這矜貴了。”

    “這事兒你別管。”

    父子二人同時出聲，到女兒，賈代善不免想到長女，“前些日子你大姐差人上京，聽那奴才所講，想必日子不好過。我已派人去接，到時候你去敲打敲打他婆家，別以為我們賈家人好欺負。”

    “大姐常年來信倒不曾和我提起，裴家竟如此大膽，敢慢待大姐。”賈赦琢磨著其中緣由，咂摸道：“按理來不該啊，還是咱們家的舊部，如何能做這等事情，就不怕咱們惹到咱們賈家。”

    賈代善揉揉額頭，叫兒女坐下，順道和他們其中的道理，“女兒出嫁靠什，一靠娘家二靠子嗣。你大姐早些年隻得一女，多年未有所出，反倒不好什。後來兒女雙全，那前頭的庶長子已經長成，後頭的還有不少。人常言多子多福，他裴家倒是有福，卻是把你大姐的孩子放做平常。那庶長子也是個能念書的，你外甥又……屆時到了你便知。”

    起大女兒婆家，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一腦門官司，又怕重了讓女兒不能好好安胎，輕了又怕她不懂。

    看著女兒滿是期待，他忍不住歎了口氣，“唉，孩子都姓裴，嫡出雖矜貴，疼愛也有限。都是他裴家人，各個分一點兒，還剩點甚。敏兒別掛心，咱們家的女兒，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去。”

    出身大族嫡出，還有父兄疼愛，賈敏好笑道：“誰還敢欺負女兒，夫君往常提起大哥總有敬重幾分，連婆婆也對女兒頗有照顧，哪要擔心這些。父親多慮，隻是苦了大姐，接來京城住倒也好。”

    “就這定了吧。”

    賈代善拍板把事情定下，賈赦才起高家的事情，“後街還有空宅，年後讓他們搬出去，我也能就近照顧，等再大一些，再換到以前先生住的宅子。另外……兒子要上個折子，三年的孝要守。”

    “這會不會……”

    隻知道兒子定要守孝，可三年未免太久了。

    對外的事賈敏很少插嘴，而且，比起父親，大哥做事從來讓人放心，即便守孝三年，也不過轉眼即逝。

    “兒子先上折子，之後的事之後再談。”

    他現在是太子少師，又沒有具體官職，皇帝奪情也要多加慎重。

    現在入朝未必是好事，賈赦覺的自己可以再退一退。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