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隨口調侃的千織,被我這般一問,忽地笑出了聲,而後秒變嚴肅臉,回:“哪敢,無論男女,我肯定比他們的親娘都要疼得緊。”
嗯。
他們的親娘好像是我吧。
等等。
這事兒還早著呢,娘什娘。
正要叨叨這丫頭胡八道,結果人一偏過身,揚著腦袋便朝不遠處的言大夫叫喚著:“言哥兒,你是喜歡女兒多一點,還是兒子多一點呀?”
姑奶奶喲。
短促的一聲哎,反應略遲緩,雖是連忙抓住了千織的手,然而,這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豈是拉住人便能收回來的。發窘地背對著言某人,後者怔了一下,才盯著我的背影,不慌不急地應:“喜歡——孩兒他娘多一點。”
猝不及防的甜意,直往心尖兒上躥。
千織聞言,不由嘖著嘴。
活生生喂進一大口的狗糧,真是不該問的。瞧瞧那邊兒深邃的目光,再瞅瞅這方泛紅的臉龐,算了算了,還是走人吧。
簡單告別。
轉身的那一,千織突然想起了王萬華。
最後一遍了。
她默念。
……
或許也帶點兒巧吧。
千織離開的這一,亦是葉溪行刑的日子。
而不管是我,還是言大夫,均是一眼,都未曾去看過。想葉溪多少算是個年輕,卻再無任何可能性的未來,這值得歎惋嗎?
也許圍觀的些許人會這想。
葉鶯會這想。
可是,我卻做不到絲毫的同情。
如若真去可惜這一個罪人了,那於無辜身死的官關而言,算什,難道人姑娘逝去的大好年華就是活該嗎。
早在千金坊那回,葉溪就該斷手買個教訓的。
結果被趙六救下,渾成了現在這個醜惡樣子,又落得了如今回頭無法的下場,這一切的一切,左不過四個字,咎由自取。
王萬華再次到訪時,已是隔日。
三人相會,言大夫一如既往的少言,我則狠著眼,想要將人不該有的心思威懾回去,雖然,我還不甚清楚這人此行為何。
總之,先預防著。
免得又將我逼出友盡的氣話來。
詭異的氛圍下,王萬華並沒急著開口,他靜默地坐著,神色,透著股奇怪,我不禁問:“怎,王狀元可是遇到什煩心事兒了?”
並非什刻意的話。
聽在某男耳,卻是變了一遭味。他蹙眉看過來,很是無奈地:“玫姐,你別這叫我。”
此種稱呼。
莫名諷刺且冷漠。
“哦——”琢磨不透,我也沒想再調侃,隻是,還是不太明白他這古怪的神色是因何而起啊,難道,是因著償了命的葉溪?
言大夫磨著茶蓋,事不關己地啜了一口,而後對人道:“這茶不錯,嚐嚐?”
氣氛。
微妙地好上了一些。
而在有一搭沒一搭之後,王萬華凝眸望在某一處,且道:“葉鶯她——”
有孕了。
……
隨著葉溪命喪斷頭台,沒敢去看上一看的葉鶯,仿佛心靈感應一般的,悲至暈厥,情況不同於前幾次的和緩,王萬華不大放心,便去叫了大夫來看診。
不料這一診。
就得了老人家的恭喜,講什夫人有喜了。
也是突如其來的戳心。
送走大夫,王萬華默默地盯著床上的那個人,哦,是兩個人了。
分外糾結地站在屋內,他倒不是因著心上人腹中之子為旁人孩兒所愁,隻是不知道,不知道等人醒來後,應該如何告訴她這樁似喜非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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