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盒子的頭,墊著一層光滑的紅緞子。
初看便明了,在入眼的亮色中央,嵌著的乃是一塊剔透的圓玉吊墜。這瑩潤的玉麵上,半邊兒,雕著大張四爪的騰龍,半邊兒,則琢著揮動長羽的飛鳳。
其首尾相逐。
生動不已,似是嬉戲。
而無論是龍的鱗片須發,還是鳳的豐滿羽翼,細瞧之下,皆清晰可數,令人稱奇,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微微俯身,我光顧著欣賞今海掏出來的東西,一時竟忘了話,直到麵前人幾分不好意思地告訴我,這塊精致的玉,其實是他做的。
!
刷地抬頭看人,我瞬間瞪大了眼。
若以往,今海的巧手我倒也領教過,猶記得飄在千金坊的那麵玫瑰旗幡,抑或是某人靜心凝神時筆筆刻下的木雕,都比尋常的工匠要做得漂亮些。
但從那些成品中,仍是可以看出稍許的生疏來。
而眼下這個物件兒,可就厲害了,一分一毫,渾然如老手。硬要我誇上一誇的話,趙國不是有個首屈一指的工匠叫顧往安,依我所見,落到趙六手頭的那隻燕生,都不如今海做的這個呢。
“雖然遲了點,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今海憨厚地笑著,手且又朝前遞了遞。
額。
後知後覺,這東西原是徒兒做來送給我的,還真是個用心又費神的成親之賀。
順手接過盒子,我一邊勾著笑,真誠地道了句謝,一邊,則是糾結著,這精致的禮,我是自個兒留著呢,還是割愛給言大夫呢。
忍不住手癢地挑著繩結,勾起玉墜兒。
結果那塊完整的玉,被我一提溜起來,便啪的一聲輕響,分開,成了兩塊勾玉狀,還正好隔開了其上的騰龍飛鳳。
“喔?”
竟然是這樣玩兒的嗎?
今海緊跟著同我講,他一開始吧,本來隻做了一塊完整的龍紋佩贈人,但做完後,總覺得若是隻給師公送了,而沒有我的份兒,怕是很有可能會被收拾的,於是,就索性重做了一塊這樣的。
人手一個。
大家都開心。
……
想得倒還挺周到的嘛。
嗯?不對——
若是按他所,那這子,其實一開始,便沒念著我,而是隻打算給言大夫送上獨一份兒嘍,是這樣理解沒錯吧。
誒喲。
這胳膊肘兒拐的。
抿著下唇橫過去一眼,後者縮著肩反射性地一抖,心,壓根兒沒懂我為何是這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放回東西,輕輕關上方盒的蓋兒,我不再急著離開,而是同人一齊呆在幫的居所中,且憑著為師的回禮之名,狠練了今海整整一個下午。
後者久違地受上一番指教,反是樂在其中。
這般耗去了半的功夫,臨走前,今海還纏著我問,他能不能學些基礎外的東西了。我想了想,這子的基本功也不差了,便側頭回:“你想學什?”
今海興奮著,脫口一句:“隨便,隻要是師父會的,我都想學!”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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