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隨後,程妖竟是將手中的那碗雞湯給幹淨利落地喝盡了。
麵對此情此景,因著知曉那一言難盡的滋味,我這無福消受的胃莫名有些不適。默默地擱下碗,且往白欣喜的臉上掠過一眼,嗯,是真愛。
而有此一遭,到底是沒敢再去動一動筷子,既然程妖覺得好,那就讓給他獨享吧。
妖孽師父慢慢地刨著米飯,嚼著菜,麵上毫無異常,隻不時,還是會忍不住地對白道幾句,什這個菜多放點鹽會更好,那個菜少放點辣椒會更美味。
嘖,不是特別好,我翻著眼兀自嗤鼻。
而被教導的某白,緊張地抓著身上的圍腰子,一邊受鼓舞地應聲稱好,一邊,則是看著程妖進食,那眼混著心疼,軟得一塌糊塗。
為人洗手作羹湯這種事,他曾經也是想過的,但那時的對象,是未來的媳婦兒。
但現在。
無關其它。
就是程妖,隻是他。
來,不容於世俗的這份情感,白江隻需要自己想明白了就成,至於旁的冷眼,甚至是他父親的期望,都不會對此動搖分毫。
隻是當這兩人的相處中,還存著另一人時,他仍是有些不大自在。
“白。”我頗有興味地支著頭,不過輕聲一喚。
後者卻立刻揚起頭來,繃著張臉,對我道:“玫姐,我——我們幹一架吧。”
額。
這好端端的呆著,怎一言不合,就要跟我挑架了,別是——
怨我打擾二人世界吧。
挑著眉掃過去,白江眼神閃動地解釋,語調亦是不穩:“那個,我不是挑釁你,這,左右無事,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切磋?
怎想,這事兒都來得陡,偏過頭,轉而朝吃得津津有味的程妖看去,結果這人卻是以一種,我媳婦兒讓你幹啥,你就幹啥的威懾眼色瞥著我。
懶洋洋地撐著桌麵站起,倒是瞧見某白的麵色正發著微妙的紅。
淡淡的,猶如薄透的火燒雲。
我不禁恍然,這子哪是真的想找我幹一架,想來,剛剛是怕我出言調侃他,故而才蹦出一語來消解我滿肚子的壞水兒吧。
“行啊。”不以為意地應下。
程妖斂回多餘的眸色,伸筷夾上一塊略黑的,該是被叫做肉的東西。白江也隨著我站了起來,無意識地低眼一瞄,身形不由愣了愣。
豈料他現在才發覺自個兒還穿著圍腰子,多少也有些窘然,而後便拉扯著解開了係帶,將那沾著油漬的東西扔在了凳上。
仿若這般,就不像人家的居家娘子了一樣。
悄聲哎喲著邁開步子。
待同白站在離飯桌稍遠的空地上時,我忽而銜起笑,是有板有眼地對著他抱拳一禮,然後稱了聲:“還請師娘指教。”
……
果斷的,某白直接僵掉。
而坐一邊兒旁觀著的程妖,手一抖,筷子上的肉頓時骨碌碌地,繞著桌子一轉悠,啪的一下掉在地上,裹了層灰。
反正再可惜,也不能撿起來吃了。
一臉無害的彎著眼,視線且在某白與某妖孽之間飄來飄去,我倒是沒想到,這番戲言,竟是連素來淡定的程妖,都沒能扛住。
弱。
太弱了。
“師父父。”玩鬧的心思不減,且為了回暖這幾日的慘淡,我刻意地,又向程妖追問了一聲,“難道我喊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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