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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仍是天明,寒月升,影漸濃,踱步繞庭院,抬手輕扣佳人門。
“滾!”
情深,至此而已。
側耳再探屋內聲,有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此時又此刻,不過靜悄悄。
居然,還鎖上了。
敲門的手緩緩垂下,言悔在門口候了會兒,打左踏到右,又自右晃到左,那腳步聲踩得刻意,屋內,卻還是久久無所動靜。
言悔朝天一望,不由暗歎,這若是砸些雨點子才好,氣歸氣,總還是心疼他的。
……
其實,哪怕滴雨未下,人等在外頭,我也終究是心疼他的。
蜷在床角,聽著外前兒稍許淩亂的腳步聲,那一遍一遍,又何嚐不是踩在我的心坎上,也好在今日,不乖是被帶去了院子養著,不然小家夥叫喚起來,指不定更鬧騰。
兀自平複了些,到底不能做個悶葫蘆,在床上鬱鬱地滾了幾圈後,我還是踢踏著鞋挪到了門口,一努嘴,且抽了門栓,拉開了半扇。
“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你煩不煩。”見著言大夫,我沒忍住地又躥了氣,偏一雙眼,卻是閃躲著,沒敢去看他。
好像,也不該跟他發脾氣。
言大夫有什錯呢。
不過是怕我擔心才什都不說,我知道的,我明明都知道的。
而言悔瞥下一眼,不過問:“娘子,我能進屋?”
這——該是硬扛著,不讓進的,奈何視線正好對上了一瞬,微頓後,我沒說能,也沒說不能,不過抿著唇倒退了幾步,然後轉過身,徑直走向了內間。
後者鬆下一口氣,跟過來前,倒還順手關上了門。
我坐在床沿上,一邊扯著帷帳,一邊盯著地上,逐漸落過來的影子。可言悔並沒急著靠過來,反是隔著幾臂的距離,突然頓足,立在我的正前方。
“我悔過。”他有板有眼地開了口。
這自覺。
輕抬眸,我撐著氣,順口回:“你能有什過。”又是否知道,我究竟在氣什。
不料人竟答得麻利:“我不老實。”
額?
言大夫打量著我凝滯的神色,又緊接著道:“這樣吧,我先去拿個搓衣板過來跪著,再老實交代,成不?”
……
搓衣板是個什鬼。
禁不住地一笑,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逗的,而僅僅這一笑,灰色的氛圍頓時扭轉。我摸著鼻子掩飾,言某人則看似一本正經地又追了一句:“我去拿嘍?”
有完沒完。
隨手抓過枕頭丟過去,我繃起臉道:“你,你可惡,之前讓我發那什誓,不準瞞你騙你,現在呢,卻是你瞞著我。”
“嗯,我可惡。”他抱住砸來的軟綿綿,輕聲應。
“你個混蛋。”
“嗯,我是。”他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你,你還不老實。”泄憤般的碎碎念,可念著眼前人是言悔,尋常罵旁人的那些難聽的話,自然對他講不出,這絞盡腦汁下,也不過如此。
而轉眼間,那修長的身姿已蹲在了我前頭,大掌且罩過來,握上了我的手,輕按在膝上,滿滿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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