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程妖,我張口欲言,奈何心頭悶得慌,愣是半個字兒都蹦不出來。
雖然一切尚未徹底明晰,但種種端倪,仍是將矛頭指向了交情匪淺的那人,即便不信,也得擯棄雜念,抓住這來之不易的線索,查下去。
“交給我。”某妖孽緘默後,如是堅決地。
我聽得明白,他這是要獨自扛下,且並不想我插手的姿態。
到底,較之於我,到底是程妖背負的羈絆更深,故而,也不便和他相爭,隻是當前死結,非是什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事兒,若全交給他處置,我難免生出些擔憂,盯向人的視線也幽暗不明。
而這毫不遮掩的神色,一眼即可看穿。
程妖仰頭呼出一口濁氣,眼輕閉,緊接著應:“放心,我不會亂來。”
隻若真是青黛。
他一定要討個明白。
悵然回府,立於書房門前,我停滯了會兒,才推門踏了進去。轉過隔簾,脫口喚出幾聲言悔後,才忽覺人這時候還在濟世堂呢,隻得癱在木椅上,兀自神傷。
零散地打發了些許時間,晚膳時,卻也不見言悔回來,真是敗胃口。也不知今日的濟世堂是有多忙碌,竟使得言大夫久留不歸了。
咚咚——
“誰。”聽見敲門聲,我坐在屋內,淡然一問,左右聽腳步,也不是言大夫。
後者忙應了聲,原是之前被我派去國舅府盯梢的兄弟。放人進屋,不容我發問,他便著急地開了口:“玫姐,姐夫他,被請去國舅府做客了!”
……
昨夜後,到底一無所獲。
盡管我撤得倉促,且無所交代,但混子們還是自發地替我監看起了國舅府,卻不料,今日便橫生了這一茬。
要自白佑義從草原回來,也沒見他招惹過仁王府,怎就忽然找上了言大夫,這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什時候的事兒?”我不安地問。
“兩刻鍾前。”
嗯?
那不就去了好一會兒了。
也無暇過問他,兩刻鍾前的事兒,何以現在才來匯報,我惦著入了虎穴的言某人,隻是愈發心慌。
而當我止不住地欲往國舅府要人去的時候,麵前子的神色一瞬微妙:“其實,玫姐您也不用擔心,姐夫他好好的,已經在回府的路上了。”
……
那他個屁。
還做出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樣,直害我忐忑得不行,莫非是故意嚇我?估摸著,還真是,可好,一個二個的,都敢調侃我了。
“滾。”沒好氣地嚷了聲,後者憨笑,不過問我,昨日落空的事兒,接下來又該如何。他們白日盯了陣兒,也沒見國舅府的人有所異動。
看樣子,青黛倒不像是白佑義那方的,不然,即便困住了我的心神,她也該將暗道的事兒告知給白佑義的,可現下,人府上的防備程度一如既往,倒是風平浪靜得很。
攥拳擱在鼻間一思忖,我哼著氣,回:“今夜,你們從暗道再進私庫探一回,甭管瞧見什,全給我搬走。”
“全都?”
“怎,嫌我獅子大開口?”挑眉反問,我絲毫不覺自己過分,也就圖個爽利。
而他癟著嘴一聳肩,卻是煞有介事地道:“嫌累。”
嗯。
不差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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