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巧了今日出門準備去書局買些新進的書來看看，不想就正好看到新月姐可憐兮兮地從貴府的狗洞爬出來，我問了下竟是要去藥房買藥，趕緊地派人叫了醫生開藥去，又見新月姐穿的實在是寒酸，便又備了一套裙子給她換上。不過看來新月姐果真還是如七醫生所言，脾性頑劣，這穿上也沒多久的功夫，竟是開了這大的一個口子來。”

    易良焱這一番話下來隻叫童德秋覺得是在含沙射影，一想起鬱佩珍前頭還在指著童新月罵，便恨不得抽那娘們兩巴掌，盡是壞事！

    “哪哪！新月丫頭性子好，不喜鋪張浪費，故而穿的倒是樸素了些，這原也是我這個阿爸做的不對，該是關照女兒的事情竟是因為公事疏忽了不少。”

    “這我倒是不奇怪，隻不過怎地新月姐穿的差也就算了，怎生病了痛地要鑽狗洞出去買藥了卻是無人知曉？”

    易良焱話頭又是緊緊地逼上，讓童德秋額頭上冒的汗更多了，他如何曉得自己這女兒到底身體如何？平日忙的已經夠多了，哪管得著這一個不起眼的女兒。

    易良焱雖是來給自個兒撐場子的，而且還撐的很是不錯，不過童新月也無法忍受。什不好，偏偏自己鑽狗洞？她童新月長這大還真是沒有鑽過狗洞，哪的狗洞能有這大的麵子讓她童新月鑽？

    “這事兒原不是阿爸的過錯，女兒家家總是有些嬌氣的，我昨夜已經和夫人過了，不過夫人覺得每月都有的事情沒甚大不了，叫下人暖了壺子放在肚子上，是睡一夜便好了。可不曾想女兒實在是痛得沒法，隻得悄悄地從樓上爬下來，想去藥房拿些藥來，正巧就碰見了易先生。”

    童新月順著易良焱的話頭，省去中間鑽狗洞這一不符合事實情況的經過，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然了清楚，這謊也圓的正好，半點漏處也沒有。

    “原是這般，原是這般！”

    童德秋很容易便中了童新月和易良焱兩人編的謊言中，還深信不疑。隻歎不能早些發現大女兒的好，白白耽誤了這久的時間精力栽培了兩個沒用的女兒。

    又了些話，將童新月這場子撐的夠大了，易良焱也拾綴拾綴準備走了，不過走之前還是要待上童新月上兩句，要點利息。

    “童老爺，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便多叨擾了。”

    易良焱和童德秋客套了兩句場麵話，便叫了輛黃包車來，不過才上去沒多久，就又急急地返回來，滿是歉意地道，“果真是年紀大了不記事了，七醫生還托人送了些貴重的物品寄存在在下這，是要給新月姐的，權當是這三年來的一點情意。也不知新月姐當下得不得空，不如此刻就取了如何？”

    “得空得空！”

    童新月還未話，童德秋便先是替童新月回了，站在童德秋旁邊，童新月早就觀察到易良焱道“貴重物品”這幾字時候，童德秋眼都能放出光來。看來果真是童家內已然被掏空，一點點財童德秋也不放過。

    為著避嫌，童德秋另外叫了一輛黃包車來，讓童新月跟著易良焱的黃包車後頭，滿心歡喜地目送離開，童新月瞥了眼後麵的童德秋，眼睛的輕蔑一閃而過。

    黃包車還是停在了春川閣的後門，易良焱不話，童新月便跟在他的後頭，一路沉默地走到屋時候易良焱才出了聲，隨手從抽屜取出五條大黃魚來，扔到桌麵，道，“我這也沒旁的貴重物品，這五條大黃魚便是七醫生給的貴重物品吧！權當交個差。”

    童新月看著那五條粗粗長長的大黃魚卻沒接，不過是五條大黃魚，她童新月不是出不起，沒必要為了這五條大黃魚白白欠了他易良焱一個人情。

    “先生還是收起來吧！你既是摸清了我這人，想必也曉得我不是缺這五條大黃魚的人，誌堅會雖，不過每月的盈利也夠我開銷了，更何況還有那些達官貴人送的禮，雖比不上先生財力雄厚，卻也真真不是一個缺錢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