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臉龐通紅,如果在家中,他是決計不敢提起剔骨刀,站在水叮當麵前的。
但是。
人生沒有但是。
周圍的人看著,那些看戲的笑容,他很憤怒,他不敢將自己的刀對準眾人,隻有將刀對著麵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少女。
“啊!”
羊肉夥計麵目猙獰,大叫一聲,丟掉手中的刀。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啊!
羊肉夥計心中想到。
“切,還以為有什好戲可以看呢?”
“走吧,走吧,沒意思!”
“孬種!”
“……”
周圍的看客露出嘲諷的神色,一半對準水叮當,另一半,對準羊肉夥計。
有些人,已經搖搖頭,作勢準備離開。
離開去哪呢?
羊肉夥計不知道,水叮當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看客們也瞬間忘記了自己到底朝哪個方向走。
“啊!”
羊肉夥計滑稽地蹲下身去,大叫一聲,竟是像一個受到欺負的孩子,兀自大哭。
鼻涕伴隨著淚水,從臉龐滴下來,落在羊肉夥計身下的地下溝,散發出一陣惡臭。
羊肉夥計雙腳亂蹬,手臂也隨之擺舞,活脫脫一個尚未出世,不,已經入世已深的醜。
周圍的人變得安靜,瞬間,又開始大聲笑起來。笑眼前這一幕不是一個悲劇,而是一個鬧劇。
羊肉夥計停止了哭聲,用沾滿羊腥味的衣袖一自己臉上鼻涕淚水,這又才撿起身下的剔骨刀,晃晃悠悠站起身來,朝向水叮當看去。
用力一揮,剔骨刀。
“擦!”
鮮血,幾根手指飄舞在空中,隨後落在地上。
鮮血是水叮當的,而手指,卻是羊肉夥計的。
羊肉夥計出奇意料地沒有大聲尖叫,腦袋仍舊回想著自己老婆在外麵偷漢子。等到手指徹底在地麵上,不再翻騰,羊肉夥計才突然回過神來:原來自己的手指被人切斷了。
牆上釘著仍在顫顫發抖的飛鏢。
眾人尖叫起來,四處逃竄。
羊肉夥計不知所措,不知道此時應該尖叫還是幹什,依著眾人逃竄的相反方向看去,一匹棗紅色的馬!
馬上麵,坐著一個滿腮胡須的漢子,身後是一隊並不整齊,手卻端著火槍的土匪。
管他什土匪不土匪!
羊肉夥計將頭扭過去,看著沒死的水叮當,這才放下心來,蹲下身去想要抱住自己的妻子。不過水叮當看到眼前這個瘋子向自己湊過身來,雖然他手中已經沒有了剔骨刀,但是還是忍不住向後倒退。
羊肉夥計才不管這些,連不遠處的土匪都不管,還在意自己妻子這一個細動作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當羊肉夥計再向水叮當靠攏時,空中又閃過一隻黑影。飛鏢。
飛鏢沒有喂毒,不過直接插在背後,還是讓羊肉夥計感到有些透心涼。
羊肉夥計好歹還是大難不死,依舊靠著水叮當。
再一記飛鏢。
羊肉夥計還是倒在地上了,嘴吐著血沫,身體兀自抖動。
羊肉夥計的頭顱擺在潮濕的地上,兩隻眼睛瞪大如牛。目光中,瞧見自己的血和水叮當的血融匯在一起,互相排斥,心中有些淒涼。依舊睜開眼睛,哪怕今的風沙吹得想讓他閉上眼,可是羊肉夥計實在是閉不上眼睛了,隻能怔怔留著眼淚。
棗紅色大馬靠過來!
大胡子從馬鞍上一躍而下,看著眼前的俏妞,大笑三聲,“美!”
身後的土匪聽到老大發話,也是哈哈大笑起來,有些機靈的人,還不忘記誇老大剛才的飛鏢射得很準,百步穿楊也無非於此。
這些話的都是有文化的,沒有文化的土匪隻能傻愣著眼睛,幹巴巴依附,著實有些可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