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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了，地白了，山也白了。

    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

    雪還在下著。

    山路上，隻有一輛路虎越野車在疾駛。若在平常，速度不算太快，但擱著眼下這，還有這路況就顯得有些超速了。

    車上隻有兩個人。

    開車的是個年輕人。看長相頂多不到三十歲。留著城年輕人時下流行的板頭，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唯一不足的就是左鼻梁下長著一顆應該是女人才有的美人痣。即便現在是在開車，年輕人也顯得個頭很高，而且膀大腰粗，緊握方向盤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鑲嵌著藍寶石的金表。眼下，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氣，年輕人卻穿得很少，上身一件名牌休閑外套，麵隻有一件深紅色暗格襯衫，乍看很薄，其實，這也是一件時下上檔次的保暖內衣。年輕人這番打扮，既張揚了個性，又顯露出幾分霸氣。

    相比之下，後排坐著的中年人，白白胖胖，雖然從麵相看，也是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和開車的年輕人幾乎就象是父子倆，但身上的穿著就顯得有些土氣了。一件隻有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人們才追捧的棉軍大衣，裹在本就發福的身上，顯得更加臃腫。腳上穿著雙煙色休閑棉布鞋。

    如果單從衣著打扮來判斷，開車的不用猜，不是商海弄潮的土豪金，就是朝九晚五端金飯碗的公家人。而後排這位，看麵相雖白白胖胖，不象幹活下力氣的莊稼人和打工仔，但要是成貓在鋼筋水泥樓的白領階層，恐怕好多人有異議。

    至於倆人的真實身份，還是留待以後我們慢慢揭曉吧。

    不過，有些信息，倒是可以劇透一下。前麵開車的年輕人身份證顯示姓牛，單字：豪。1990年元月1日生。現住址：s省州市帝豪私邸a座101。後麵的中年人身份證顯示姓黨（一個令人遐想的姓氏）也是一個單字：戈。1958年7月1日生。現住s省a市柳寺梅山大院14棟180室。

    還有……牛豪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老家離市少也有一百多，也就是他現在開車要去的目的地。黨戈的老家在哪，別他自己，就連他的父親也不清楚，隻知道家鄉很可能就在那個曾經在中國曆史上作為紅色首都的縣城附近。讓牛豪和黨戈這兩個相距幾千的家庭的人相識，相交，純屬曆史的機緣巧合，也是兩家人幾十年離離合合的一個圓滿的結局。

    車上的音響正播放著：

    啊！父老鄉親，啊！父老鄉親，

    我勤勞善良的父老鄉親，

    啊！父老鄉親，啊父老鄉親，

    樹高千尺也忘不了根。

    ……

    歌聲，催人淚下。

    黨戈的眼淚潸然而下。這首歌是他最喜歡聽的。當然，最初這首歌還是爺爺向他推薦的。他已經不知聽了多少遍……

    “哥，我真服你了，這多年了癡心不改。象你這樣的，都快趕上追星的粉絲了。”牛豪瞅瞅後視鏡，苦笑地搖搖頭。

    黨戈想笑，但眼淚又流了下來。

    “可惜啊！你這樣的人太少嘍。”牛豪聳聳肩，長歎口氣，“陽春白雪，和者蓋寡啊！”

    黨戈心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