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夫人遣人來請拓拔如意與蒲英洛兩人去龍鳳亭喝茶賞菊。
蒲英洛帶了冰琴,拓拔如意帶了初夏一同前去。屋隻餘下嫣然一人,嫣然閑來無事想起幼時娘親釀的海棠蜜,那海棠蜜入嘴甘甜,花香泗溢,若細回味又有高粱清爽之氣,又想起前兒個秋菊姑姑做的丁香肉沫圓子,那肉沫鮮香,就著海棠蜜吃最好不過了。這樣一想便動身去了西院,西院二公子酷愛種花府中人盡皆知,她還記得今秋詠春池畔的秋海棠開得妍妍窕窕,極是繁盛!
這個時辰二公子應是在廂房歇息吧,要不然就是在煎藥吧?嫣然越想膽子越大,一連折了四五朵皆挑大而美的,剛欲伸手再折,哪知廊欄上伸出個頭:“是哪個盜花賊?”
嫣然嚇了跳,急急忙忙將花藏於身後,抬頭一看卻是二公子。
拓拔荊近日身體漸好,這日趁著好日頭便出來走走,一路行至詠春池旁見廊亭旁一盆海棠花抽出新芽,那盆秋海棠原本即將枯萎,拓拔荊於心不忍便命初夏將它獨自移植在花盆,晚上用醋水泡,白則拿出來養護,這樣過了三竟好了,拓拔荊心下大喜,遂讓初夏去取酒來,他要趁著興頭賞花飲酒、吟詩作樂。
他等待半晌,豈料等來一個盜花賊,這盜花賊長得還不賴,花容月貌,身材窈窕,舉手投足倒與嫣然有幾分相似。
“二公子安好!”
聲音也很像呢!仔細一看卻真是嫣然,他欣喜若狂,可一下子又黯然了:“怎是你?”
嫣然往後退了退,豈圖掩飾折花事實:“今氣這好,奴婢來爺園子賞花,這的海棠開得真好看!”
“恐怕不隻是來賞花的吧?”
嫣然手上一緊,又向後退了一步。
拓拔荊道:“別藏了!都看到了?你偷我園子的花作甚?”
嫣然吱吱唔唔:“我…”
“你不我也知道,定然是和你的大公子有關的!”
“你怎知道?”
太陽出來了,火辣辣照射下來,拓拔荊一揚臉,陽光正照在他臉上,淡白的臉突然神彩熠熠:“我怎不知,我什都知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日常常聽西院的人二公子隨和,果不其然,折了他的花也未有責備,嫣然緊崩的身子便也放鬆下來,問:
“什是不該知道的?”
“不該知道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比如青兒與老爺跟前廝九兒有染的事,比如冰琴是蒲察老爺私生女的事,再比如”,他偷偷瞧了她一眼:“再比如拓拔如意的事!”
嫣然思量青兒與九兒有染府多半人都知道,冰琴若真是英娘子同父異母的妹妹,又何以作了陪嫁丫頭,難不成姐妹兩人想共侍一夫?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提到了大公子,大公子有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想二公子是個病癆子,又何以知道這許多,莫不是在唬我?
“二公子盡拿奴婢開玩笑,什該知什不該知,在奴婢眼都是不該知的!”
“你真不想知道?拓拔如意的身世你也不想知道?”
燕身子一凜道:
“大公子不正是侯爺嫡長子,二公子的兄長,難道還有其它?”
“你得多對,隻不過…”
“隻不過什?”
他突然覺得她緊張得可愛,她緊張的時候雙唇微張,雙目睜得如同銅鈴一般呆呆望著他,他特意提起拓拔如意原也是想引起她的注目,這下達到目的了心卻又空牢牢的。對於這種空牢牢他早已想得明白,他是嫉妒了!他嫉妒的時候多了,她與拓拔如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嫉妒,兩人郎情倩意他嫉妒,她大鬧喜堂他嫉妒,她在病中叫著大公子他嫉妒,就連她遠遠看著拓拔如意他也覺得心悶。以前他躲在西院不爭不搶,隻要能看她一眼就心滿意足。想想拓拔如意的確是個好歸宿,他貴為賀家嫡子,年輕力壯,又討得二老歡心,將來老爺駕鶴西去,必定會襲得爵位,而自己呢,病癆子一個,無權無勢不,將來不知何時便死了!若她真嫁與他倒也一了白了了,可偏偏拓拔如意他又另結新歡,教他好不心癢!不過這樣也好!你賀如意不要,本爺可要將它視若珍寶了。
他就著欄杆往前傾了傾,示意她走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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