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笑了。”
穆清遠的回應頗為淡然,但心中卻記住了這一絲疑惑,雖然她仍舊不覺得,武持軍會自導自演...
畢竟他剛剛的反應,皆是真情實漏,並非逢場作戲,尤其是怯懦少女身死之時。
而武持軍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隻是長歎一聲...
一息之後,方才再度出聲,卻顯得底氣不足,仿佛瞬間蒼老了數年。
“他..曾是我麾下的親衛。”
而這句話,也意味著他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了刀疤男子身上。
當然,如今馬車內一共就隻有四...不對,準確說是三人。
因為自己的弟子已死,而且是死於包裹之中的暗器,她不可能勾結那些黑衣人,反倒害了她自己的性命。
至於葉師妹...
馬車周圍若不是她布下陣法,先前對陣瘦小男子之時,自己已落下風,何必如此算計?
更何況,她並非記名弟子,而是與自己一樣的外門弟子,同時還是內門之人看重者。
她有什理由,勾結世俗凡人?
所以...
就隻剩下了一個可能——刀疤男子。
因為若是他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他作為此次迎接的帶隊之人,馬車自是他準備的。
雖然自己沒有提前告知下山的時間,但卻說了大抵的日子。
至於臨時更改的路線...
如果那些黑衣人,早就埋伏在宗門山下附近,得到傳訊之後,自然可以第一時間攔截。
而他與那瘦小男子對戰之時,斷了一臂..
也許是取信於自己的苦肉計,也許他們根本不是同一路人馬。
那他背刺自己的那一刀,真的是中毒出現了幻覺?
嘶...
猜忌的種子一旦被種下,便會在任何風吹草動之下,迅速生根發芽,蠶食為數不多的信任。
但他實在想不通...
刀疤男子當年,明明是自己最信任的屬下,而他也一直對自己極為推崇。
這些年來究竟發生了什,會讓他...
心性如此轉變?
而武持軍並不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他此刻的心思,大半寫在臉上。
“是否是他,猶未可知。”
穆清遠此時的話,猶如一道雷霆,響徹在武持軍耳中。
現在一共就隻有三人,葉師妹這話的意思,不還是在懷疑自己?
他此時本就心思不寧,被對方如此一說,立時一陣無名火起。
一句話脫口而出:
“葉師妹若是不信我,可以現在就回宗門,此番任務就此作罷,於你不會有絲毫損失!”
先前武持軍的第一反應,讓穆清遠感覺到疑惑,但他此時說出的話,卻又打消了之前的疑慮。
因為他這句話,說的的確是事實。
不過自己方才的那一句話,懷疑的對象並不是武持軍。
“我並未懷疑師兄你。”
此言入耳,武持軍微微一愣,但隨即便見眼前之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已死的弟子身上。
身形一顫的同時,麵色陰沉下來,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
她怎敢?
怎會去懷疑,剛剛因為此番任務而喪命的弟子?!
而這一點,正是穆清遠與楚寧月的不同之處,前者麵對旁人之時,並不會過多思考自己的言語是否妥當。
而是會將信息直接給出,等待判斷。
即便這句話,證據不足,或者說毫無證據。
武持軍下意識站起身來,想要辯駁什,可望著眼前女子,又望了望一旁死去的弟子。
最終...
沒有開口。
而是吐出一句...
“師妹,也許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們互相猜忌,莫要中計才是。”
“嗯。”
而穆清遠回應得輕鬆,心中卻是知道,這一遭本就缺乏信任的隊友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
眼前武持軍的言辭,隻是一種變相的逃避。
不過既然他想逃避,自己也不會去多言什,因為作為合作者,她已將自己所知的信息給出。
對方若不重視,她亦不會多管,畢竟她會出現在這,隻是為了宗門貢獻點而已。
隻要任務可以如期執行,內鬼是誰,與自己何幹?
...
“道上的朋友,咱們這好話可已經說盡了,若你們還是不將包裹交出,可莫要怪我們得罪了。”
就在此時,車外的為首之人,給出了最後通牒,而他的話,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因為武持軍此時心緒紊亂,正需要一個宣泄之處。
這些黑衣人,可以自認倒黴!
“給他們便是。”
另一旁,穆清遠再度開口,聲音還是如舊淡漠,讓武持軍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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