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鎮所處的縣城名叫寧山，青牛鎮距離寧山縣城隻有五十的路，坐馬車的話一個時辰就到了。

    來到縣衙，封滿敲了鼓，升堂之後他先是把手中趙院長的信呈了上去，然後把楊玉石造謠的事了。

    在謠言楊淼之前，楊玉石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所以現在楊淼能告的隻有造謠這一條。

    寧山縣令姓田，生得白白胖胖，看上去很是和善。

    坐在大堂木製的高台上，他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大周律》，翻到其中某一頁，慢悠悠的念道，“造謠罪，是故意捏造散布虛構的事實，毀壞他人聲譽，應按照情節輕重判處五年以下、一個月以上的有期徒刑。”

    念完之後，他把手中的《大周律》放下，拿起了趙院長的信，“楊玉石，趙院長信上，你編造親侄女會妖法的謠言，逼迫親二哥交出涼粉方子，此行為性質極為惡劣。”

    “但你這謠言太過荒誕，以至於眾人並不相信，所以造成的影響不大。”

    “封村長也了，你們牛頭村並沒有人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田縣令著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問道，“楊玉石，趙院長和封村長的話是否屬實？”

    封池見此，跪著挪過去把楊玉石口中的抹布拿了下來。

    抹布一下來，楊玉石便高聲喊冤，“縣太爺，學生——唔！”

    他的嘴又被抹布堵住了。

    封池一臉嫌棄的斥道，“縣太爺不聾，你聲音點兒！”

    田縣令聞言點了點頭，“楊玉石，休要喧嘩，你是或者不是即可。”

    “當然，你有否認的權利，但有這多證人在，你的否認隻會是笑話。《大周律》上有附加條款，拒不承認犯罪事實的，罪加一等。”

    此言一出，正在劇烈掙紮的楊玉石頓住了。

    他一雙眼睛滿是紅血絲，盯著田縣令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

    封池見此，把他嘴的抹布拿了出來。

    他沒有再嚎叫，隻是望著田縣令。

    田縣令又問了一遍，“楊玉石，趙院長和封村長的話是否屬實？”

    “是。”楊玉石從牙縫擠出了這個字。

    “對你所犯下的罪過，你承認嗎？”田縣令又問。

    “承認。”

    “那本官就宣判了，你製造謠言誣陷親侄女性質惡劣，但看在沒有造成影響的份上，判處你一個月的有期徒刑。楊玉石，你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楊玉石臉色慘白，一雙眼睛的紅血色更多了。

    這是恨的。

    恨意令他發狂，但現實逼迫他隱忍。

    隻能忍。

    “那就拖下去吧。”田縣令擺了擺手，立馬有衙役上前來拖著楊玉石出去了。

    “退堂。”田縣令也沒多話，站起身就走。

    等田縣令回了後堂，楊淼封滿封池三人這才起身。

    這會兒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他們三人也沒停留，坐著趙院長的馬車趕回青牛鎮。

    到青牛鎮的時候月亮都已經升起來了，而且楊老漢孫菊花兩人不見了，問了書院守門的大爺才知曉是楊大金過來把他們兩個帶回去了。

    今日楊淼封滿封池三人來鎮上時遇見了楊大金周月蘭，楊淼讓楊大金回去，不要摻和今日的事。

    封滿也不讓楊大金摻和，於是楊大金就和周月蘭回去了。

    回去之後，楊大金越想越坐不住，就又去了書院。

    楊老漢孫菊花兩人被綁在沒了車輪的板車上，沒人給他們解開繩子，他們就那躺在板車上接受過往路人的各種視線。

    楊大金瞧見這一幕，心百味陳雜，他打探了事情經過，然後問朱大廚借了輛板車，把楊老漢孫菊花連帶沒了車輪的板車一塊拉回去了。

    楊老漢孫菊花回去了，封滿從書院牽出自家的驢子，和楊淼封池一道也回家去。

    他們今來的時候是用的楊老漢家的板車，現在板車沒了，他們隻能步行回去。

    楊淼中午就啃了倆饅頭，到了此時早就消化的丁點不剩了。她的肚子習慣了飽著的狀態，這會兒餓過頭一直咕咕咕的叫，在寂靜的路上聽著很是顯眼。

    三人挨餓，但隻有楊淼的肚子一直在響，她很不好意思，非常不好意思。

    摸了摸鼻子，她主動打開了話匣子，問道，“封大哥，縣太爺審案子的時候都需要拿著《大周律》嗎？”

    “是的，能依照《大周律》判的，就依照《大周律》上寫的判，《大周律》上沒有的，就把案情寫到奏折上送往京城，京城有專門負責修繕《大周律》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