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思緒在電光火石之間轉完，他深吸一口氣，也不急向前衝去，長劍一挽，在空中劃下一道玄奧紋路。

    童彰在一旁隻瞧得莫名其妙，眼見師傅和牛兩人此刻，手中招式已都停下，都是伸出一隻手拉著程飛燕，頭頂升起陣陣水霧，正是將功力運到十足的征兆，再看飛燕已經痛得暈了過去，生死不知。

    他心中大怒長劍一揮將牛煌迫開，大吼道：“重淵你做什！還不快去救師妹！”他大吼一聲，自己就要衝向牛，卻又被牛煌攔下。

    重淵對外界之事恍若未聞，片刻間又揮出數劍，此時他長劍上已帶出一二劍氣，但數劍中，隻有一劍是打在牛身前，僅僅在他身前濺起一片漣漪，就又消失不見。

    童彰在一旁呼嘯連連，牛煌此刻卻甚為高興，一邊攔著他一邊笑道：“哈哈，我看這子啊，多半是方才被師傅震壞了腦子，待我收拾了你，在去他腦袋上敲一下，自然就給他治好了。”

    牛煌這話剛落，正是重淵第十七劍刺出之時，他目光瞥見重淵將劍使到盡頭，忽然心中咯一聲，隻覺得整個院落都出奇的寂靜，這時重淵深深吐出一口氣，又是一式劍招，朝著牛手腕處緩緩一刺，牛煌心生警兆，爆喝道：“師傅心！”

    牛身在其中，不必他就早已察覺，當重淵舞到第十一劍時，他就覺得周身束縛，靈感被削弱良多，幾番想要抽手阻止他，卻都被程咬金攔住，眼見這一劍刺來，必然是石破驚。

    他本來隻要放開程飛燕的手，就能抽身離開，但他一世威名，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最後幹脆把心一橫，仰長吼一聲，頓時上身鑽出無數濃密牛毛，自胸口蔓延至手臂上，手臂膚色變青，虯筋暴起，化出了獸身，打算依著自己布下的法術和強橫肉身，來和重淵手中長劍一較高下。

    “噗。”

    一劍刺落，不僅是重淵目瞪口呆，就連程咬金都是大跌眼鏡。

    之前攔住重淵的法術禁製，在一瞬間就崩散離析，長劍一往無前，一舉將牛的半截手臂，生生砍下。

    程咬金久在戰場，深知爭鬥中局勢瞬息萬變，隻片刻就收攏了驚奇神色，急忙將程飛燕拽到身邊。伸手一探，知曉她鼻息尚存，心中稍定。

    童彰這時也急忙甩開牛煌，撲到飛燕身邊，從懷中拿出幾粒黃色藥丸喂到她口中，眼見師傅推拿幾下，藥丸滑入腹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牛煌趕到師傅身邊，見他麵沉似水，知道他定然是動了真怒，他對這師傅極為敬重，急忙問道：“師傅，你的手”

    牛搖了搖頭，打住他的話，另一隻手在斷臂出一抹，也不見他用了什法子，從斷臂處又冒出一節完好如初的手臂。

    牛朝重淵看去，見他此刻以劍支地，麵色，猜想他方才哪一劍必定也消耗不少，他自在魔族笑傲，自少不了與人爭鬥，但千萬年來，也沒有幾次像今這般狼狽，今日出師不利，居然栽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後生晚輩手中，想到這，頓時雙眼一寒，殺機畢露。

    程咬金時刻提防著牛，他殺機方顯，程咬金就在一旁瞧得分明，他將程飛燕遞到童彰手中，自己上前一步，將三人遮擋在身後，朝牛大聲喝道：“牛！你還想怎地，難道你以為這是你寨嗎？把俺逼急了，老程可不管五六，拚得被唐王責備，也要將你留在長安城中！”

    他自始至終都嘻嘻哈哈，沒得正經，但此刻一旦發怒，就連牛也不免要退避三分。

    牛和程咬金相識日久，心道：我今日不曾帶齊人手，強拚起來必然不是他們對手，可是就此退去，卻心有不甘！正思量間，牛煌走到他身旁輕聲道：“師傅，咱們今日既然已經探聽清楚，師弟確實死於他們之手，也算不枉此行。今日敵眾我寡，不如退去，過幾日，咱們整頓魔族兵馬再殺過來，也好為師弟他討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