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著，將右手一抬，掌中升起一團森白火焰，眾人隻覺得好似站在一處烘爐之內，莫能逼視。聽他冷聲道：“程咬金，你猜一猜，俺這團火焰拋出去，你長安城中，還能有多少活口！”

    程咬金聽他這話，麵色轉為陰寒，隻不過忌憚他手中火焰，不敢輕舉妄動。牛麵上譏笑更濃，長袍一轉，攜著牛煌消失在原地，空中隻留下震耳笑聲。

    本是喜氣洋洋的晚宴，經牛這一鬧，頓時不歡而散。程飛燕今夜受驚受怕，又被當世兩大絕頂高手以內力在經脈中衝撞，幸得有程咬金護持，這才沒有落得殘廢。

    重淵今日初試“璣劍”鋒芒，等到安頓完程飛燕後，才覺得自己氣息紊亂，幾乎站立不穩。程咬金瞧得分明，忙安排人送他去休息。

    重淵盤坐在屋內，蓬萊心行九轉，緩緩睜開眼來，覺得胸中惡感漸消，雖然手腳依舊乏力，但幸得他這兩年為求心靜，勤練不綴，真氣根基穩固，隻要休息幾日，定能恢複舊觀。

    重淵自習練紫微劍術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暗忖道：爺爺常權劍最重真氣，可要我看，要是想將璣劍用如使臂，才真的是需要高深修為不可，看來以自己如今修為能力，還是少用為好！

    他畢竟是少年，想到今日居然逼退牛這等人物，雖然知道多虧程咬金在一旁牽製，但要他殊無得意，那自然不可能。重淵想到今日使出璣劍的劍式，心念一動，頓時以手代劍在屋內比劃起來，正在興頭時，忽聽到門外腳步匆匆，一人在門外站定，低聲道：“重公子可還安好嗎？”

    重淵得人關心，心中一暖，道：“我沒事。”

    那下人又道：“老爺吩咐的過來照看，要是重公子沒事，煩請您道內廳一行，老爺找您有事相商。”

    重淵聽程咬金深夜尋自己過去，知道必然有事，正巧自己也有些疑惑，想要向他問清楚，於是推門而出，讓下人引著朝內廳走去。

    兩人穿房走廊，一路行走，重淵瞧得是往大門方向走去，奇道：“程老爺是住在外麵的嗎？”

    那下人垂垂老矣，不知在程府侍奉了多久，聽到這話笑道：“是啊，進得大院就是老爺的臥室。老爺他自這院子落成，就守在門口，後院這些家眷弟子們，這些年都多虧了他，才得以高枕無憂。”

    重淵聽了心中肅穆，對程咬金更添幾分敬仰。

    兩人走了一會兒，穿過一扇花崗石拱門，麵前忽然開朗，正是到了前院。

    他傍晚時不曾細看，這時候看過去，見前院左右兩側各騰出一大片地方，借著月光正能清楚看到兩側擺著各式兵器，長劍最多，另有長槍，長搠這等衝鋒陷陣的武器，青石地板隻邊角處才有些許苔痕，想來是時常有人在此勤練武藝，將底邊踩得亮。

    老者見他看得出神，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重少爺，老爺正在房間等著，的不便進去，煩請您快去了吧。”

    重淵回過神來，心道一聲慚愧，順著他手指方向走去，在門外輕扣幾下房門，聽麵程咬金渾厚聲音傳出，自己這才應答：“程老前輩，重淵深夜打擾了。”

    聽程咬金道：“進來吧。”

    重淵這才邁步進去，他反手將房門關住，扭頭正看見程咬金背對自己負手而立，他心中雖有疑惑，卻不好隨便開口，隻站在廳中靜立。

    “唉”

    程咬金驀地長歎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一臉親切的看著重淵，輕聲問道：“傷好些了沒？”

    重淵答道：“已經沒事了，休息幾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