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研製腦控儀的初衷隻是為了緩解西部人的生活壓力，沒有想到會有人惡意改造，根據那個人，我是盧曦恩，根據他的法，腦控儀的使用是有風險的。”v歉意地，像個犯錯的孩子。

    “沒關係，”我隻能這回答，“請問這起事故影響到您的實驗進度了嗎？”

    “當然，這沒辦法，我也在反思，畢竟這其中確實有安全隱患，但你也知道那種被潑了盆冷水的感覺，畢竟研究了這久最後功虧一簣總不好受。”他苦笑。

    “居心叵測的人利用技術犯罪，但技術本身的無罪的，發明技術的人也不應被指責。”

    “隻可惜以後不能在實驗室煮咖啡了。”他看向窗外，太陽被雲層遮擋，忽明忽暗。

    鈺文她很想向v先生借那本《1984》的實體書，但總開不了口，不是怕他拒絕，她隻是單純覺得難以啟齒。我給她買了一本新的，她送給我一個向日葵般的笑容。

    “阿茲伯格綜合征，”後來我們閑聊時，柯臨妄下斷論，“古板，孤立，因循守舊，故步自封。”

    “她沒有很孤僻。”

    “差不多，她這年輕一點瘋狂都沒有。”

    “我也很正經。”

    “不一樣，”他還穿著那件夾克，自從那件事發生後他就一直沒換，“她的生活太狹隘，她需要更多人際交往，不然她的思想會很偏執，還會和時代脫軌。”

    “為什這？我覺得她看起來挺開朗。”

    “隻是看起來，她的世界全是枷鎖，你沒察覺到是因為她覺得讓人為自己擔心很不禮貌，現代人總是害怕入侵別人的空間，心中鬱結也沒有辦法化解。”

    “我總不好揣測她的想法，”我邊做數獨遊戲邊，“今看到報道盧曦恩是反社會人格，挺好奇一個人為什會生來沒有人性。”

    “本性是沒有善惡之分的，而善惡是為了社會需求人為劃分的，類似於母愛有利於人類繁衍所以被賦予善的定義，而自私可能會損害他人利益阻礙社會穩定所以被歸類為惡，善惡每個時代都在變，變的理由主要還是基於統治者的目的，為了維護統治，因而對人性有所禁錮，有時是宗教，有時是法律，但法律本身隻是一個社群內的道德共識，不是真理。”

    “但真理有時太抽象，不得不由法律條文這樣的硬性規定。”

    “對，就是法律！”柯臨用手薅自己的頭發，“中世紀的人為了研究解剖學去墳墓挖屍體，堅持日心的科學家被釘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當時的人也覺得他們既不可理喻又道德淪喪，但實際上他們真正抗爭的是羅馬教廷，那些老家夥用思想武器來鏟除這些挑釁他們權威的人，當時用聖經，現在用法律。”

    “人總得有原則，而法律恰好規定了一個底線，既然製定了法律就應該執行它，這才能維護社會秩序。”我。

    “之所以製定法律是因為有從規則中獲利的人，之所以你迎合規則是因為你無力改變。”他反駁。

    “我懂，我知道法律這種契約關係隻是維護利己主義者的利益，我知道在你看來我隻是努力成為社會想讓我成為的人，那類易於統治的聽從管教的好人，我知道你很不屑，但這是一種選擇。”

    “不不不，老江，我隻是喜歡反駁別人。”他咧嘴一笑。

    參加了柯臨推薦的那個人工智能活動，來賓是一個看起來不怎靈光的偶像歌手，跟她搭訕兩句後發現，確實不怎靈光。

    她眉目如畫，戴了三個耳釘，左手戴一枚尾戒，坐在斜對麵，沒有靠在椅背上，腿很細，手端正放在膝上，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聽到我的問話之後點點頭。

    “首先祝賀您的新歌取得了這好的成績。”他道謝，禮貌性地微笑。

    “可以你創作的靈感來源嗎？”我直視她的眼睛，非常澄澈的邦迪藍。

    “來源於我觀察到的生活中的幸福。”

    “您能理解幸福？可以舉個例子嗎？”

    “和朋友一起生活時的快樂，還有粉絲給我愛與支持的時候。”

    “那您的是想表達一種什感情呢？”

    “追求理想吧。”

    “比如歌詞中‘讓我涅槃重生，逃脫往昔回憶’，表達的是一種青春對於理想和自由的追尋是嗎？”

    “是的。”她咧嘴笑笑。

    “您的介紹上自己是虔誠的教徒，但這個地方，我是聯盟直接管轄地不怎重視宗教信仰，您要是有什煩惱沒有機會找神父傾訴，該如何排解呢？”

    “會自己調整心態，有時也會找朋友幫助，她們都會很有耐性地聽，她們有煩惱的時候也會找我述。”

    “工作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