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陶商停下腳步,上前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眉須花白的老頭正趴在陶應的屍體旁痛哭。
“這人是陶應的主簿,喚作禮賓。”紫袍都尉閻通答道。
“禮主簿,君侯已經走了,還請節哀。”柴勝站在禮賓身旁寬慰道,他與禮賓原本就藏在一旁,觀看陶應的這場大戲,卻不曾想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你怎知道老漢我同君侯的感情。”禮賓抹去臉上的血淚,道:“老漢本就是山間的塾師靠著教幾個蠢笨的娃娃識字掙一份辛苦錢,老漢自身既無古之惡來的神勇,也沒有安邦定國的才智。”
“但是君侯卻不在意老漢粗鄙,把牧守彭城這數十萬軍民的重任交到老漢手,這等知遇之恩堪比大,老漢銘記於心。”
“既然如此,你便將他的屍首收斂了,省得在這發臭,讓祖宗不得安生。”陶商走上前來,對禮賓道。
“你,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君侯。”見到陶商走來,禮賓登時怒發衝冠,拔出隨身匕首便要去刺陶商,他明明是一個身軀已然老朽的文士,但此刻速度之快就連久經戰陣的柴勝都拉不住他。
“當”一聲,禮賓的匕首被人打落在地,就連自己也被踹翻。
陶商身邊的都是江都年輕一輩中最驍勇的武士,若是讓禮賓碰到陶商,那豈不是大的笑話。
“子,幹得漂亮。”見陶商無事,他身邊的武士都為那及時救主的年輕人喝彩道。
“你個蠢貨,白白活了幾十年,竟敢對使君出手,難道不要性命了嗎?”張越道,他與喬榕一起站在陶商身後,正好打斷禮賓行刺。
“你個娃娃懂什!君侯待老漢有大恩大德,如今他為人所害,而害他的人就在老漢眼前,老漢怎能不為他報仇?”禮賓恨恨道:“隻怪老漢力有未逮,不能手刃此賊。”
“蠢貨,你一條賤命值幾個大錢,但若是你死了,誰去為那個叛逆收屍。”張越伸腿,邊踹邊道:“難不成任由這個叛逆的屍體在這玷汙宗廟嗎?”
那禮賓也不躲閃,結結實實地挨了張越幾下,而後默默起身,抱起地上的陶應,一言不發,落寞地走下去。
陶商手下的武士見陶商對此也沒有什異議,也都讓出一條路來,任由禮賓離去。
“至於你,柴叔叔,咱們好久沒見了。”陶商待禮賓走後,與柴勝寒暄道。
“是的,上次見到使君,還是在幾年前要隨君侯出外鎮守彭城,使君來送行時見的麵。”柴勝頗有些感慨地道:“沒想到,一晃都這些年了。”
“是的,好幾年了,柴叔叔的頭發都有些斑白了。”陶商道:“隻是孤沒想到,你竟然也陪著他胡鬧,難道柴叔叔不知道?徐州已經經不起動蕩了,為了保留徐州的元氣,孤一直在容忍你們,可是你們又是怎回報孤的?”
“就用這來回報孤嗎?柴叔叔還對得起先君對你的知遇之恩嗎!”陶商大聲道。
“使君,二公子是在下的主公,他執意如此,在下也沒有辦法。”柴勝屈腿拜道。
“不要拿陶應事,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陶商厲聲道:“柴叔叔輔佐陶應,自然有監督陶應言行的重任,為何明知道陶應犯錯而不加以指正?”
“使君,在下錯了。”柴勝俯身拜道。
“既然錯了,可願領罪。”陶商喝道。
“甘願領罪。”柴勝答道。
“既然如此,從即日起,削去你身上一應職務差遣,去軍中做個馬夫,好好反省一二。”陶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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