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今是不是中了邪？自打你從州牧府回來就魂不守舍的，還坐在這發呆，連吃飯都給忘了。”

    士農工商四人見張越自打州牧府回來之後便有些魂不守舍，也很是好奇，除卻張越那段不正常的時間，還從沒見到他這樣。

    “嗯？”張越瞧了一眼士農工商四人，見他們四人關切地看著自己，搖頭道：“幾位兄長，我今日見到那位林長史了？”

    “哦？他是什樣的人物，可好應付？”士農工商四人自然沒有忘記林長史的兒子林選折在自己手上的事情，如今張越見到林長史，正好聽一聽他是一個什樣的人物，也好早做應對。

    “他是個有大決心、大智慧、大毅力的人物……”張越將之前喬榕與他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士農工商四人，但最後卻又話鋒一轉：“可是，那位殺伐果斷的老臣今日從主公的居所走出來的時候，他身上那原本咄咄逼人的威嚴和氣勢一掃而空，隻留下一張憔悴的麵容和孤寂的身影。”

    “原來是這樣。”端木秀沉吟一陣，對眾人笑道：“以後大可不必將林長史放在心上，咱們愉快地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嗯？秀才。你這話從何起，那林長史不管如何，終究是徐州的長史官，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然地位，這樣的人物要是發起狠來，徐州大地上可也要抖三抖。”另外三人道。

    “你們啊，還是不懂人心。”端木秀靜靜道：“常言道，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我們當初見到那林選，隻覺此子紈難當，故而想那林長史也不過是爾爾。”

    “但是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端木秀感歎道：“我們卻忘了這位長史官也是從刀槍陣中走出來的，又豈是易與之輩。”

    “不過秀才，這林長史若非易與之輩那豈不是對我們更糟了，怎能不將他放在心上？”張越與農工商三人還是有些謹慎。

    “你我是知道的，林長史是站那位二公子的，他本該與那使君不死不休，可是他今日卻去尋那使君，這邊是一個征兆。”端木秀道：“雖然可不知道那長史與使君究竟了些什？但想必那個中內容總差不過那些輸誠的話語。”

    “端木大哥，那這樣不是更糟了？”張越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既然已經歸順使君，就算是不得使君重用，他還有許多黨羽親信，足以對我們下手。”

    “子，你難道沒聽出來嗎？”端木秀收斂了笑容，一臉沉重地道：“這位林長史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去見使君的，換句話，他已經死了。”

    “怎會這樣？他在徐州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怎會選擇去赴死呢？”張越對端木秀的話很是不解。

    “因為他已經老了。”端木秀道：“他雖是文人，卻也是武士，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起他的心了。”

    “老了？可是林長史今年不過五十餘歲啊。”張越詫異道，當今下雖然人均壽命不過三十多歲，但是體質遠勝過常人的武士怎著也會好一些。

    “子，你不明白。世人總以為我等武士修得玄功妙法，壽數必定遠過於常人，可殊不知我等武士出生入死，在刀山火海拚搏廝殺，這一身早就是暗創密布、傷痕累累，壽數反而比那些普通人也長不了許多。”端木秀道。

    “這……這殘酷嗎？”張越有些不甘心地道。

    “子，若是讓壽元綿長的武士福永享，那豈不是對下萬民的最大殘酷。”端木秀笑著搖頭道：“自古以來，人中長壽者，莫過於彭祖，百獸長壽者，莫過於神龜，可即便此二者享受常人不能追及的壽元，在他們生時也未嚐時時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