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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劍兩斷。

    一劍四散。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個靈傷，一個劍殤。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瘋了，看著斷成兩半的虛劍，他真瘋了，至少此刻瘋了。

    少年青袍染血，滿身劍痕，細細密密，皆是劍傷，逆斬劍靈豈能無損。

    “龍！”

    少年意氣風發，仰首大叫一聲，如鷹嘯長空。

    “吟！”

    遊龍吟，一道劍光從屋射出，應聲而至。

    “借你一身劍氣，可好？”少年回頭淡笑。

    “好。”白衣點頭，抬腿躍出了銅雀台。

    “兒啊！”胖子伸手，抓了空，阻之不及。

    遊龍入手，其聲悅耳，玉手托劍，白氣灌入。

    “先劍氣！”白衣女子神色微變，怔怔輕語。

    “殺了你……殺了你……”他悲憤交加心智已迷，他不管不顧隻想殺人，殺人！墨非老者手持長劍直奔少年。

    數十載劍氣淬煉，方成一劍，今日毀了！毀了！一切都毀了！！

    “墨老，不可！”

    “墨老，心！”

    此去凶多吉少，與送死無異，可老者什都聽不進去，他一心要殺人，一心要報仇，殺人報仇，為己為靈。

    墨魚錚錚長鳴，水墨劍氣滾滾，墨河之中，大魚穿行，魚要吞人。

    名劍仁義，知人心，與主人同悲，與主人同怒，它要殺敵，碎敵屍萬段，以安劍靈。

    “去！”

    少年漠然抬手，血指朝前，遊龍化形，碧龍盤劍，水氣繚繞，白雲環繞，遊龍吟，長劍飛射。

    錚！

    名劍悲愴，成兩段，頭顱飛起，一腔熱血直衝，血霧彌漫。

    砰！

    無頭屍體栽倒，劍斷人亡，遊龍歸。

    “兀童，接劍！”

    “是！”

    遊龍飛入銅雀台，童子持劍。

    少年轉身，輕抬步，複登臨。

    死寂！

    無聲！

    台高九階，第三階，依然是左腳前，右腳後。

    “公羊辰！你可知你殺了誰？”

    身後有人怒聲質問。

    少年回頭，笑答：“若是他殺了我呢……你可有此一問？”

    少年回頭，沒有等答複，繼續登台，不用問，彼此都知道答案。

    “他……他是七品墨劍城墨家的族老，他將入九品，你……你可知你為家族惹下了滔大禍！”

    “你是族長……也是我的父親。”

    少年頭都未回，無論是身為族長，還是身為人父，此事都應該他擔著。

    惹禍？，是誰來惹的誰，難道他還要伸著脖子等死不成。

    少年又一次登上了銅雀台。

    這一次，如英雄凱旋，戰功赫赫，光芒萬丈，至少在三雙眼睛中，他是！

    “奏樂！”

    兀童大喊，家夥雙目含淚，欣喜若狂，此時怎可無樂！！

    鍾鼓齊鳴，古琴錚錚，大樂起，正是公羊氏的《公羊春秋賦》，其音皇皇，其聲堂堂，其律森森，威加山河，功震八方。

    大樂之下，眾人肅然，少年負手再登高台，如王者駕臨，一步一階，步步高升。

    少年入座，全心賞樂，此情此景，又有佳樂，實在難得，少年神清氣爽。

    殺一人，樂己！何樂而不為？

    樂終，少年抬手，輕笑一聲：“賞！”

    持劍童，上前一步，高聲宣道：“賞！”

    “謝少主！”

    “少主威武！”

    樂師眾人開口恭維，他們可不認得什九品，他們隻認主子和賞錢。

    銅雀台下，公羊氏族長公羊輝羞憤難抑，卻又心中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