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風停了，雪卻越下越大。

    屋那個輕輕的吻也變了味道。

    謝瀾橋不知自己何時靠到了衣櫥上，被困在沈應時與衣櫥之間，她也並不反感沈應時連續不停的親吻，她隻是，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應時……”她伸手推他，細弱的聲音像哀求。

    沈應時正要順著本能去親她脖子，聽到她細細的哀求，身子忽然一僵。

    他在做什？

    她心疼他一個人冷冷清清，一個姑娘家摸黑來找他，他怎能趁機輕薄？

    “對不起，我，你睡吧，我出去了。”不敢看她眼的責怪，沈應時匆匆離去，經過桌子時飛快將碗筷放到食盒，然後逃跑般跨出內室，還體貼地帶上了屋門。

    謝瀾橋愣在衣櫥前，不敢相信他占完便宜便跑了。

    可是她也做不成追上去審問的事，再怎，還是難以坦然與他討論這樣親密的事。

    原地站了會兒，聽著外麵他出去又進來，還關好了屋門，似乎躺到榻上了，謝瀾橋輕輕舒口氣，也朝床那邊走了過去。俯身摸摸被子，麵沒有湯婆子這等取暖之物，冷冰冰的根本沒法躺。

    謝瀾橋皺皺眉，將炭盆往這邊挪了挪，然後穿著衣裳鑽進被窩，想等捂熱了再脫。

    卻越躺越冷。

    目光落到衣櫥上，謝瀾橋穿鞋下地，想看看衣櫥有沒有多餘的被子，結果一打開，卻見衣櫥空空的，隻有一個包袱。謝瀾橋怔了一下，看著那包袱，忽然想到之前她才敲了幾下門，沈應時就出來開門了。

    摸摸包袱，再看看這冷清的房間，謝瀾橋隱約猜到了什。

    原以為他雲淡風輕，沒想也有犯傻的時候。

    關好衣櫥，謝瀾橋慢步走到內室門口，隔著門板喊他，“你睡著了嗎？”

    榻上呆坐的沈應時心頭一跳，頓了頓才有些困倦似的道：“還沒，怎了？”

    “進來。”

    麵的姑娘淡淡丟下一句，就離開了門前。

    沈應時心砰砰地跳，她讓他進去做什？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孤男寡女的，還是自己深深喜歡的人，沈應時忍不住冒出了很多旖旎念頭。身上從往外冒火，沈應時一點都不覺得冷，掀開剛從櫃子底下翻出來的還有些冷潮的被子，深深呼吸幾口氣，盡量平靜地推門而入。

    謝瀾橋側對他坐在窗邊的書桌旁，手拿著本，垂眸道：“床太冷，你幫我捂熱乎了。”

    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那不是她未婚夫，而是她的丫鬟。

    沈應時看著頭也不抬的姑娘，聽她隻是來讓他暖床，不可能不失望。好在他也沒抱太大希望，或是根本沒有過那種期待，沈應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沉默片刻，他一邊走向床邊一邊閑聊般問道：“是不是沒睡過這冷的床？”

    謝瀾橋嗯了聲，眼睛依然盯著書。

    沈應時當她無心交談，遂不再出聲，看看床上的被子，想到她剛剛躺在這，他臉又熱了，回頭看她一眼，盡量自然地脫了靴子，和衣鑽進被窩，仰麵躺著，一動不動。

    過了一刻鍾左右，沈應時摸摸身下，已經熱了，剛要喊她，手碰到旁邊，還是冷的，沈應時就往旁邊挪了挪，想多熱些地方給她。

    正閉眼感受被窩的溫度，忽然聽到輕輕的吹氣聲，沈應時驚訝地睜開眼睛，就見屋一片漆黑。他震驚地坐了起來，“瀾橋？”

    “捂熱乎了嗎？”謝瀾橋已經到了床前，輕聲問。

    沈應時再次心跳加快，一邊慌亂地掀被子一邊道：“熱了……”

    “你先躺好，等我睡著了你再走，我怕你走了被子就涼了。”謝瀾橋仿佛看得見般，準確地將他按躺了下去。

    沈應時腦海一片空白。

    她，她到底要做什？

    謝瀾橋想做的很簡單，她脫了鞋子，掀開被子，他本能地往挪，她就占了他的地方。褥子是熱的，被子也是熱的，謝瀾橋卻閉上眼睛道：“還是冷。”

    “我，我去再拿床被子給你壓著？”沈應時沙啞地道。

    “不用，”謝瀾橋朝他轉了過去，手抱住他腰，腦袋正好枕在他肩窩，“這樣就暖和了。”

    沈應時渾身僵硬，聽到自己擂鼓般咚咚咚的心跳。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她靠在他肩頭，溫熱的氣息吹在他脖子上，癢癢的，一直癢到心。

    “剛剛為何跑了？”黑暗，她忽然低低地問道。

    沈應時緊張地咽咽口水，控製自己不亂動，“我，我怕你不高興。”

    謝瀾橋無聲地笑，“那我沒有不高興，你又會如何？”

    沈應時徹底傻了，雙手悄悄握成拳，他想親她，但他得忍著，否則今晚，他怕自己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