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來皇後都住在鳳儀宮,謝瀾音也不例外,一套封後的儀程走下來,謝瀾音累得腰酸膝蓋也酸,回到鳳儀宮就將頭上重重的鳳冠取了下來,倒在錦榻上使喚桑枝鸚哥,“快來給我錘錘腿!”
初為皇後的興奮,就在一日疲乏漸漸平靜了下來。
但望著按照她的喜好重新修繕過的寢殿,謝瀾音還是滿心的歡喜。
以前蕭元是不受寵的皇子,現在他是大梁最高的。
以前她不得委屈自己當他的側妃,現在她是他親迎進宮的皇後了。
以前兩人隻能困在王府,想出去玩都得偷偷摸摸的,現在無論他們想做什,都沒人能管。
謝瀾音輕輕舒了口氣。
這種能當家做主的感覺,真好。
躺在皇後的鳳榻上,享受著鸚哥桑枝力道適中的服侍,身疲心寬的謝瀾音不知不覺睡著了。蕭元走進來時,就見他的皇後一身大紅華裙躺在那兒,頭上發飾已卸,如瀑青絲披散在枕上她肩上,美得不似凡間之景。
示意桑枝鸚哥下去,蕭元慢慢走到榻前,坐在邊上,低頭看她。
初遇時她才十三,如今五年過去,她長高了,更美了,也在他心住的更深。
曾經隻是被她的聲音吸引,慢慢的,開始喜歡她愛笑的眼睛,喜歡她嬌嬌的脾氣,更喜歡她屢次縱容她的單純與癡傻。她哭她笑,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接連浮現,蕭元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悸動,俯身去親她。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了她額間。
他剛從外麵進來,嘴唇有些涼,謝瀾音被他冰醒,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他俊美的臉,是他璀璨的鳳眼,溫溫柔柔地望著她,謝瀾音笑了,舒展下身子,抬手抱住他脖子,輕輕喚道:“皇上來了。”
“那你還不起來接駕?”蕭元笑著道,為她澄澈的水眸癡迷。睡著的她像安靜的花,醒了就成了最靈動的泉水,一波一波將他連人帶心困在她周圍。
謝瀾音一動不動,就看著他笑。
蕭元親親她唇,將他的皇後抱了起來,鞋都沒給她穿,朝外走去。
謝瀾音剛睡醒,有點懶懶的,乖乖靠在他胸口問他,“去哪兒啊?”她並不怕被人看見,蕭元對她好,她巴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也並不急於知道答案,反正他不會帶她去危險的地方。
“去我那。”快出寢殿時,蕭元緊了緊她,見她長長的裙擺遮住了那雙腳丫子,這才放心繼續前行。
鳳儀宮外的宮女太監們見到帝後這般出來,紛紛低下頭,恭敬地避到兩側。這些都是蕭元精挑細選給謝瀾音的,個個都很懂事,隻在帝後離開時,才忍不住望向那邊,望著高大挺拔的新帝穩穩抱著嬌美豔的皇後離去。
很快崇政殿前伺候的宮人們也看到了這一幕,短暫驚訝後,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沒有人敢直視他們,謝瀾音旁若無人地從蕭元懷探出頭,看遠處朱紅的宮牆,看宮各處巍峨的殿宇,想到這就是他們現在的家樂,謝瀾音再次靠到蕭元胸口時,心平靜的湖水起了波瀾,一圈一圈的,突然冒出得意的泡泡。
她真的是皇後了。
“笑什?”她手在他胸口動來動去,仿佛心情不錯,蕭元低頭,果然見她笑得像狐狸。
謝瀾音美滋滋道:“笑你給我的新家太大啊。”
蕭元愛聽這話,胸口微震,大步去了他的寢殿。
謝瀾音看著殿內喜慶奢華的陳設,看著那些隻在成親時才擺出來的新房器具,譬如那對粗得過分的龍鳳喜燭,難以置信地直起身子,扭頭問他,“你這是……”
“再補你一次洞房花燭。”蕭元低低地道,完彎腰,將她放到了鋪著大紅錦褥的龍榻上。床褥是紅的,紗帳是紅的,她的衣裳也是紅的,越發襯得她膚白若雪,眸若星子。
“喜歡嗎?”蕭元坐在她旁邊問。
謝瀾音怎會不喜歡?
她喜歡極了,喜歡到撲到他懷哭了起來。
他不受寵時,對她好可能是出於沒有選擇,現在他是皇上了,他想要京城哪個貴女就要哪個,但他依然對她好,仿佛他依然隻是她的蕭元。
“你以後會一直這樣對我好嗎?”她額頭抵著他胸口,輕輕抽泣著問。
當了皇後,高興歸高興,卻也有擔心,怕他因為地位的改變對她也變了。
“會,而且隻對你好。”蕭元沒有吃驚,抱住她,親她腦頂道。
“那你會不會選秀?”謝瀾音怎可能因為他一句話就信了,繼續哭著問。
“不會,有你就夠了。”蕭元有點生氣有點好笑,卻還是認真答道。
謝瀾音哼了哼,突然推開他,扭頭悶悶道:“你得好聽,誰知道能堅持多久?姓沈的那受寵,二十多年呢,最後還不是……”
“她是她,你是你,我也不是父皇。”蕭元將多疑的女人抱到懷,無奈地抬起她下巴,“怎這不信我?”
“你是皇上啊,哪個皇上沒有三宮六院?”謝瀾音眼淚不止,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在此時這些,卻越越沒有信心,一是本就忐忑,二來他反應太平靜,語氣淡淡的,怎聽都像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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