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雯麗大口地喘著呼氣，像是一尾困在岸上掙紮的魚。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她連自己的呼吸都沒辦法控製。手機響個不停，費雯麗像是突然驚醒了一樣，緊緊地握住手機，當成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喂……”費雯麗的聲音慌亂，眼神飄忽不定，憂心忡忡地盯著鏡子自己蒼白的臉。

    “你在哪兒？”顧南風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過來。他的聲音一如以往地渾厚、親切，令人信服的語調該讓人安心。

    費雯麗不知道顧南風怎能如此冷靜，她會毀了他努力得到的一切。她是一個身上有汙點的女人。

    “話。”顧南風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費雯麗忍不住淚如雨下。她心難過極了，也無助極了。

    “為什還要凶我。對，我是殺人犯，都是我的錯。不是我，她也不會死。這樣你們滿意了，你們都滿意了！”費雯麗又委屈又自責地嘶喊，但又矛盾地不想掛電話。

    “你在哪兒？”顧南風放軟了聲音，“聽雲生的話，別亂動，好？”

    “顧南風，我是殺人犯……都是因為我，她才死的。我完了……”費雯麗壓抑著抽噎著，斷斷續續地對著話筒低喃。

    “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的。別人也會知道的。”顧南風緊皺著眉頭，膝蓋不受控地顫抖，他在害怕。顧南風抬頭望了望遠處的，黑色的雲壓得很低很低。顧南風心地舔著自己幹澀的嘴唇，無言地歎了口氣。要下雨了。

    “顧南風……你，你……”費雯麗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她想告訴顧南風，這一次不要幫她了。沒有人能幫得了她，她不想顧南風踏入這趟渾水。她想讓顧南風自保。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