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街頭藝人不沙啞,但很有蒼涼感的聲音,葉未央插著生煎包的竹簽懸在了半空,任由撒著幾粒黑芝麻的生煎散發著熱氣,卻遲遲不送入口中。
此時雖已將近九點,但在這外灘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在少數,也有那幾個人圍在帶著鴨舌帽的哥旁,聽他唱著這首繁華謝盡的歌曲。
葉未央異樣的表現並沒引得什人的關注,但卻盡數落在了沈沉溪的眼中。
可能長時間不用中文交流的緣故,如今的沈沉溪對中文的運用程度遠不及英文——
哪怕當年的他英語永遠卡在及格線上。
而在舊金山之時,他接觸到的也都是歐美流行的音樂文化,至於華語樂壇的歌曲,他已是許久不曾聽了。
但音樂的感染力是強大的。
哪怕是語言不通的人,對同一首曲子,也會產生出相通的喜怒哀樂之感。
他沒太聽懂賣唱之人唱的歌詞,但卻聽懂了這首曲子中的哀傷之境——
繁華落盡一場空,曲終人散強難留。
他沒去過那座千年之前極盡繁華,又轉然落敗的帝都洛陽城,也不曾見過那些大大,香火不絕的佛寺古。
他不知有一段邂逅相戀與相守的故事,也不知道有一女子在伽藍寺落發為尼,苦等她的愛人直到死亡。
歌詞的背景與故事,在此之前,沈沉溪全不知曉。
但僅僅是聽到的這段時間,他卻好像讀懂了某段故事——
關於分離和等待。
關於求之不得的緣分。
而葉未央聽得有些癡了。
這是吹著微風的外灘,來往的行人混合著各種嘈雜的聲音,而賣唱者的音響也並非什大牌子,電子琴的音也有些不準
即便是如此,但葉未央聽得依舊是如癡如醉。
甚至,她還能輕輕附和著唱了起來——
雨紛紛,舊故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
一曲唱畢,曲終人散。
賣唱之人的歌聲可圈可點,估計是登不上什講故事賣慘的綜藝節目舞台。
賣唱之人將雙手從電子琴上移開,聽著四周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再看向紙箱中投進的最大麵值不超過五塊的零星錢幣,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也是,自己唱的也沒到催人淚下的程度,圍觀之人雖不少,但也多半是看個熱鬧,指望他們掏錢還是困難了一些。
看來,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歌手這個職業啊
正充滿對未來的茫然,或者,還在為明的飯錢和即將要交的房租而發愁之時,一個手拿一袋生煎包的青年,卻走到了他的旁邊,忽地問道:
“剛才你唱的歌,叫什名字?”
賣場歌手將目光從空蕩蕩的紙箱內移開,像看個外星人一樣地打量著身材修長,臉龐具有棱角的青年,實在沒想到對方會是問出這個問題。
竟然沒聽過這首王的經典歌曲?
他本想些什,可與青年對視之時,對方雖是拿著一袋生煎包,穿著也很是隨意尋常,但是,卻總有那一股氣勢暗含其中,讓他不想與之對視。
“煙花易冷,jay的煙花易冷。”
錯開了青年的眼神,他還是乖乖地出了歌名。
“煙花易冷嗎”
青年喃喃地重複了一句,轉頭看向一邊,而後隨意地從褲兜中掏出了一張鈔票,放在了電子琴的黑白琴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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