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溪極難得用這般認真的語氣話。
但在很多年前,他曾不止一次地使用過這種語氣,而對象,則是此刻站在他麵前之人。
而葉未央看著沈沉溪的這個樣子,卻忽然一笑,而後淡淡道:
“何必這嚴肅呢?”
“我們”
她想些什,但卻終究是沒有出來,而那些未出口的字句也便消散於微風中,讓人尋摸不見。
葉未央此刻展現出的神態不是漠然,也並非失落,更像是某些看開了的心境。
可能是偽裝的,也可能是真的。
沈沉溪不知道答案。
他的神色依舊如先前那般認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之色。
“一個男人立於這世上,重要的一件品質便是重信。”
他的麵色閃過幾抹複雜,不知是否該把早已在心底醞釀許久的話給出來。
“你應該知道,除了十一年前的那晚之約,我從沒對你失過言。”
葉未央漂亮的眸子低垂著,像是在注視著大理石的地麵,但眼中不斷閃動的光芒,卻是在靜候著沈沉溪的下文。
“當年的事情,錯肯定在我,我也不想什難言的苦衷或者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我隻想,有些錯誤,大概,或許,可能是可以被原諒的。”
難得的,沈沉溪的臉色竟微微紅了下,似乎是在為他的辭而感到某種羞愧。
而葉未央此刻卻依舊在看著地麵,並不搭話。
這就有了幾分尷尬的意味。
而沈沉溪卻也沒繞彎子,隻能硬著頭皮道:
“或許,我們還能像十六七歲時那樣。”
他的話並未透,但葉未央卻能聽懂。
十六七歲時的她,眼中隻有他一個人。
如皓月守著繁星,千山眷著暮雪。
十六七歲的他們,是造地設的一對,誰也無法將他們拆散,因為,那時的他們擁有著叫做緣分的東西
但那是十六七歲時的他們。
而此刻站在外灘的人,卻不是十六歲的葉未央。
“那晚上,陳夕沒有來江寧站。”
低頭沉默著走了很久,葉未央才停下了腳步,將已經涼透了的生煎包紙袋,隨手丟進了垃圾箱中。
很隨意的動作,卻像是丟下了某個包袱。
她轉過身麵對著沈沉溪,樣子像是準備要講一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
她出了這句他們高中時很熟悉的俏皮話,而後補充道:
“沈先生不必執著於過去,因為那是已經發生且不可挽回的事,就算那是錯誤,也隻能順著時間錯下去。”
“你或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些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言的,譬如感情,隻會有情濃和情滅,與錯誤會不會被原諒沒有直接的關係。”
“所以,你現在是沈沉溪,是高高在上的聯美財團執行長,摩根史坦利的獨立董事,與那個什都沒有的少年,不是一個人。”
“可是啊,我偏偏就喜歡那個既沒有背景,也拚不了爹,更無法隨手掏出一百美金的那個傻子啊!”
葉未央了一大段很隱晦的話,但沈沉溪卻捕捉到了中心意思——
她,不喜歡他了。
這是一種很傲嬌的辭。
但沈沉溪卻無法對其一笑而過。
在沈沉溪的印象中,葉未央對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很傲嬌的。
但傲嬌並不代表著不認真。
漸漸地,沈沉溪眉頭輕蹙,似是有什難以排解的憂愁鬱結在眉心。
“但我就是陳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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