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_84468衛鎮行是奔跑著進來的，他全身濕漉漉的，混雜著血與汗，衝到了趙闖麵前，猛地跪了下去，這個向來沉穩的男人有些急切道：“趙公子，北蠻大軍不知為何突然撤兵了！北蠻人向來狡猾，屬下也不敢追。隻是不知道北蠻此舉，到底有何陰謀！趙公子，我們接下去當如何？”

    “讓將士們歇息片刻，北蠻暫時不會攻進來了。但是也不可放鬆警惕。”趙闖道。

    衛鎮行見趙闖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問道：“趙公子，您怎知道北蠻暫時不會攻進來了？”

    “因為本王在這。”

    營帳門口處傳來一個聲音，衛鎮行抬頭看去，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竟是北蠻的將領！衛鎮行心生警惕，拿著刀便砍了上去，石狼野獸的本能便接住衛鎮行的刀，一腳踹在了衛鎮行的肚子，將他踹到了趙闖的腳下。

    “石狼，你是來老子營帳中打人的嗎？”

    石狼抬起頭，才發現趙闖的臉色冷得難看。那張與阿無十分相似的眉眼間帶著陰鬱。他突然有些慌亂，想要解釋些什，卻又不知道從何起。

    最後，石狼身上的戾氣消失，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他走了過去，將衛鎮行從地上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和顏悅色道：“可有傷著？”

    衛鎮行：“……”他在戰場上見過石狼幾次，這如虎狼一般的男人居然問他有沒有傷著……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掏耳朵，看看自己有沒有聽錯。

    衛鎮行下意識地抱著肚子，嘴角也滲出了一抹血絲。

    “沒傷著便好。”石狼道。

    衛鎮行:“……”他這樣像沒有傷著？

    石狼表麵上和顏悅色，卻偷偷將衛鎮行推後了兩步，然後轉向趙闖道:“我剛有些魯莽了，還好那位兄弟沒有傷著。闖……趙闖，我隻是想和你話。”

    趙闖遲疑了片刻，便站起身來，他知道有些事遲早要解決，也必須解決。他對著衛鎮行道：“你照顧好李辭，老子先出去一趟。”

    衛鎮行看了看石狼，又看了看趙闖，按耐住驚訝，點了點頭。

    趙闖走到門口，瞥了石狼一眼道：“別吵著他了，去其他地方。”石狼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坐下。趙闖問道：“趙無呢？”

    石狼臉上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柔情：“他一直打我，打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個地方讓他躺著睡了。”

    趙闖沒有再話。石狼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問道:“你的傷……”

    趙闖扯了扯嘴角:“死不了……”

    “我……”石狼更加尷尬了。他並非多話之人，卻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詞窮了。對著趙闖，他不知道該什。趙闖和他的關係，如今已經昭然若揭，和阿無相似的相貌，他的年紀，李辭的那段故事。這種關係，讓石狼欣喜，驚之喜，欣喜之後卻是不安。他對這個孩子做了什呢？他們站在了敵對麵，他想要搶奪他一直護著的東西，占領他的家園，幾個時辰前，他還想要殺了他。

    “之前，趙玉欺騙我，是你殺了阿無。因為有人替他掩飾，所以我沒有查出來。”石狼看著趙闖，愧疚道。在以為趙闖殺了阿無的那一刻，石狼真的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如今他才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釋玉那子挺會裝的，老子以前也差點被他騙了。”趙闖道。

    釋玉，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石狼的眼中閃過一道凶狠，他的雙手握成拳，那一刻，他又變成了那個狠厲乖張的狼王。

    “阿無他怎變成這樣的？”石狼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走火入魔，所以傻了。”趙闖道。

    “阿無怎會……”石狼想過，他的阿無，一心向佛，那般虔誠，他以為他會得道，成一代高僧，他沒有想到阿無會變成這樣。

    “什都想要，想的多了就瘋了。這樣對於他來未必是壞事。”趙闖道。

    趙闖在著阿無的時候，臉上無悲無喜，這種表情讓石狼覺得心驚。阿無是他的師父，更是他的父親，他對阿無的態度為何會這般冷漠？

    “阿無是你的師父？”石狼試探著問道。

    “嗯，他養了我兩年。”趙闖道，其餘的便沒有再多言了。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踏平譚雲三州，然後拿下南齊？”趙闖問道。

    二十多年前，在阿無和下之間，石狼選擇了下，二十年間，他不是沒有後悔過，如今同一個選擇擺在了他的麵前……此時，他突然覺得，若是失去了阿無，下放在他的麵前也沒有任何意義。

    石狼深深地看了趙闖一眼:“你是我的孩子……我又如何會與你爭譚雲三州？”

    趙闖的臉上依舊沒有大的變化，與他之前咋咋呼呼的模樣完全不同，經曆這一次變故，他似乎沉穩了許多。

    “那便好，你什時候撤兵？”趙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