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名玄衣男子走了進來。他生得俊美陽剛，眉宇間幾絲殺伐之氣。那冷峻的麵容在沈長歌的身上一掃而過，微微柔和些許。

    “臣叩請陛下聖安。”他半跪於地。

    “將軍請起。”陸離親自扶起他，“將軍此次不負眾望，凱旋歸來，可謂功不可沒，朕當大大嘉許。將軍有何心願，盡管來便是，朕定允之。”

    沈長安謝過，站起身，恭敬垂首：“臣別無所求，隻願陛下照顧好沈貴人。臣在邊疆，也自當安心。”

    “朕會照顧好她。”陸離道，“朕已打算擬旨，封她為貴妃。”

    沈長安罕有地露出一絲驚訝。

    貴人與貴妃，一字之差，地位可是壤之別。以長歌的身份，原本就當得起四妃之一的位置，屈就成貴人，隻因帝王對沈家的敲打。

    難道，陛下改主意了？

    貴妃之位雖尊崇，也隻是個妾，不同於皇後。國母之位牽扯到朝中各方利益，若要封後，定然是一番苦戰，陸離現在還沒有能力穩定局勢。反正貴妃現在已經是宮中最高的頭銜，沒有人可以欺辱她。

    不管這貴妃之位是否隻是陛下安撫他的權宜之計，沈長安也難得真心地道了謝。這意味著，妹妹不會再受那些女人的欺負。

    “你們兄妹一年未見，好好話罷。”陸離著，就出了禦書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妹二人。

    陸離一走，沈長安就問：“長歌，陛下他待你如何？”

    “阿兄多慮了，陛下他待我很好。”沈長歌壓下心中的緊張，這個男人看著就不是個好糊弄的，她哪敢多什，多多錯。

    好在沈長安沒有發現什異樣，他感覺到了妹妹微微的拘謹，隻當是她這兩年在宮過得苦，才改了性。

    “你無需顧忌，若受了什委屈，你隻管告訴我。就算冒著大不敬，為兄也會為你討個公道！”

    沈長歌看著沈長安擔憂的神色，心下微酸。這個兄長，讓她想到了她的哥哥。他們性格不同，卻同樣愛著自己的妹妹。

    她柔柔一笑：“阿兄放心好了，長歌知道的。阿兄呢？這一年，你又過得如何？”

    “為兄一切都好。”

    “阿兄撒謊，你都瘦了。”沈長歌上下打量他。

    她自是不知道一年前的沈長安是胖是瘦，但邊疆苦寒之地，風餐露宿，血雨腥風，想來也是不好過的。

    沈長安笑了笑：“長歌記性真好。”

    其實她什都不記得

    沈長歌很鎮定地轉移話題：“阿兄這次要在京都停留多久？”

    他：“三日。”

    “這快？”她微訝，眼底流露出不舍。

    “戰事吃緊。”沈長安伸手，想像時候那樣揉揉她的頭發，又在半空中縮回了手。

    妹妹長大了。不能再像時候那樣了。

    “阿兄。”她輕輕抱了抱他，轉瞬就放開，“一定要平安。”

    他愣了愣：“會的。”

    “阿爹為我們取的名字，就是希望我一世長安，也護得大承盛世長安。長歌，你也要如你名字般，繁華笙歌，一世榮光。”

    沈長歌輕笑：“會的。”

    她有意讓氣氛輕鬆些，調侃道：“阿兄，不想著給我找個嫂子嗎？”

    孰料沈長安卻是一怔：“長歌，我不是過，我不會娶妻嗎？”

    沈長歌有些錯愕。

    傳宗接代，綿延子嗣，在這封建王朝，是多重要的事。沈家又不是尋常人家，豈能等等竟然是如此

    沈長歌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吐露出苦澀的意味：“阿兄，你著實犧牲太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