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我意外地當上了班長。
不過也並不奇怪,因為我的姐姐,我的馬竹梅馬大姐,居然成了我的英語老師,而且還是咱班的班主任。照她的話,我頗有誌氣,而且愛心爆棚。因為,我放棄了幹部學院這樣的機會,因為,我搞了個“優幫差”公益協會。這優秀的同學,肯定能帶個好頭。
但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報了名,買了些日用品,回了趟家,兩張偉人頭便所剩無幾。
初中時並沒感覺,讀個書會要那多錢。那時都是從家拿糧食,還帶點鹽菜酸菜什的,所謂生活費,也僅僅是打打牙祭。
可是現在,卻完全掉了個頭。不單吃菜要錢,吃飯也要錢,不單是平時吃,周末也要吃。屈指算算,那該是多少倍?十倍不止,這都還不包括穿的。
所以這個生活費,是打著滾兒往上翻。初中時一周一塊,現在就得一周十塊。何況那是鄉鎮,這是州府,何況物價漲的那誇張!
所以,別十塊錢,二十塊錢都有點夠嗆。
生活的壓力,已壓的我喘不過氣,學習的壓力,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學為什成績好,因為有父親罩著,而且隻學兩門。所以,時地利人和,沒有學不好的道理。
初中為什成績好,因為基礎好,而且根本就沒人學。所以,隻要稍微用點心,就能夠鶴立雞群。
現在,那就大不一樣了。十六個縣市,九十六個學生,你想想,一個縣能有幾個?哪一個不是第一,哪一個不再玩命地學習?
所以,我根本沒時間考慮別的,除了玩命學習,就是玩命掙錢。玩的是精疲力竭,憔悴不已。
一個周末,確切的,是一個周日,江雨霖來了。當她看到我碗的飯菜,兩隻眼睛頓時直了,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你們學校就吃這些?”
“沒有,這是昨夥房剩的,不要錢。”
“是啊,豬都不吃的東西,怎賣錢?”
“廢話,誰豬不吃了?那阿姨本就帶回去喂豬的,是我叫她提前留了點。”
江雨霖不話了,她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該什。
“好了,別生氣了!我給你唱首歌吧!”
沒等她回答,我立馬唱了起來:
“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茫茫滿山穀,不見我的童年;
我抬頭,向青,搜尋遠去的從前,白雲悠悠盡情地遊,什都沒改變。”
好聽吧,唱完之後,我。
她依舊無語,大顆大顆的眼淚直落。我趕忙安慰道:
“你肯定不能吃這個,我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罷,我牽著她手,鑽進了吳奶奶的米粉店,給她來了一碗肉沫米線。
她深埋著頭,風卷殘雲般將米線吃完,然後直接奔了出去。
費了好大勁,我終於找到了她,在廁所背後的垃圾堆旁。顯然,她並沒哭夠,還在那顫顫悠悠。
我輕輕把她擁住,幹嗎要哭?
她,你太瘦了,實在實在,瘦得讓人心疼,心疼到哭。
擁了一會,我拉著她拐進球場,躺在軟軟的草坪上。
我發現,她長胖了,是那種豐盈的胖。也許是因為她胖,所以才會覺得我瘦。
可是,這個有可比性嗎?
“你怎來了?”我問,“有啥事寫封信不就得了,這遠!”
“寫啥寫?不來我怎知道這些?”
“切,這有什?好了,不這個了,你啥時候回去?是坐晚車還是早車?”
“什晚車早車,我不走了。”
“不走了?為什?”
“守著你唄,還能為啥?你那搶手,萬一哪被搶走了,我咋個辦?”
完,她撲閃著眼睛,看我如何反應。我能有啥反應呢?沮喪,高興,我都不清。
於是,我也緊緊地盯著她眼。這一盯,我這才發現,雨霖真的好看,好看的要死,眼睛大大的,圓圓的,攝人心魂。
可隻可惜,眼淚老是在邊打轉。
轉了片刻,她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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