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94【19】

    安陽煜唇一揚，麵上浮了淡淡的笑容來。

    “大越崇帝時，推新政，改國策，或再有幾年時光，一定會有成效，可惜……”

    縣太爺搖了搖頭，輕一抬手，道蹂：

    “看座。”

    “大人不問案？該”

    雲雪裳一揚下巴，清脆地問道。

    “坐下問便可。”

    縣太爺轉身坐回椅上，拿起驚堂木，輕輕一拍，便道：

    “喻隱，你殺害陳夫人，強、、、、暴陳芬姑娘之事，你可認罪？”

    “民不認。”

    安陽煜輕輕地撣了一下衣袖，坐下去，這才沉聲道。

    “帶原告。”

    縣太爺伸出右手，揮了一下，大聲道。

    幾人往外看去，隻見幾名女衙役帶著模樣憔悴的芬兒走了過來。安陽煜幾人路上隻顧慢慢玩，走走停停，不想他們已經把芬兒帶到了這。

    “民女陳芬兒見過縣太爺。”

    柔弱的聲音，輕輕地磕頭，芬兒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原告，你看看這人，是否那日行凶之人？”

    縣太爺指了指安陽煜，看著芬兒。

    芬兒抬起蒼白的臉頰，怯怯地看了一眼安陽煜，眼中便一紅，用帕子掩了嘴，哭了起來，卻不肯一字。

    “原告，公堂之上，回答本官的問題。”

    縣太爺用驚堂木重重拍了一下，芬兒一抖，這才抽泣著道：

    “是芬兒自願的，不是強、、、、暴，隻是喻公子不該殺了芬兒娘親。”

    “哪位喻公子？”

    縣太爺又問道。

    芬兒看向了安陽煜，一雙眼睛，淚水盈盈，輕抬手，指了一下安陽煜。

    “就是這位喻公子。”

    “喻隱，你可聽清了，原告陳芬指認你殺害她娘陳夫人，你還有何話可？”

    縣太爺的表情凝肅起來。

    “芬兒姑娘，你可親眼看到喻某殺人？”

    安陽煜站起來，走到了芬兒的眼前，低聲問道。

    芬兒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輕輕地道：

    “芬兒剛被……是昏迷之前，聽到外麵傳來娘的慘叫聲，掙紮著走到門邊一看，隻見喻公子正從院門出去，娘已經倒在了血泊。”

    “那喻某那日穿的是何顏色的衣服？”

    “是……白色。”

    “喻某既已行凶，白色衣上自然有血漬，從芬姑娘家出去，要經過四戶人家，出了胡同便是大街，大人，請問，可有人看到喻某穿著血衣大搖大擺走回家？或者是跳牆他人家中逃離？”

    “大人，我們已將四戶百姓帶到。”

    風上前一步，拱手朗聲道。

    呃，這是什時候的事？雲雪裳怔了一下，隻見電轉身大步出了大堂，不多會兒真的帶上了芬兒的四戶鄰居。

    “若喻某行凶殺人，陳夫人又有慘叫，想必各位一定聽到了，請問各位鄉親，那晚可有聽到芬兒家傳來異常之聲？”

    眾人認真想了一會兒，便齊聲道：

    “沒有。”

    “芬兒姑娘，這又作何解釋？”

    安陽煜看向了芬兒，淩厲的目光落在芬兒身上，她咬了咬唇，止不住的眼淚，斷線珠子般地往下落著，好半才：

    “是喻爺不假，芬兒可以以死明誌，喻爺有的是銀子，鄉親們自然不幫芬兒。”

    雲雪裳看到，芬兒這話的時候，身子已經開始不停地抖動，一雙蒼白纖瘦的手拚命地絞著帕子，不知是怕，還是緊張。

    此話一出，眾人便不依了，他們可沒收過安陽煜的銀子，隻是衙門中人帶他們來，他們不敢不來，而且安陽煜素日對待大家的態度還不錯，也不像窮凶極惡之人，便實話實了，那日第一聲聽到的，確實是芬兒的慘哭聲，並非芬兒娘臨死前的慘叫。

    公堂之上頓時一片嘈雜，縣太爺連忙拍了一下驚堂木，大喝道：

    “肅靜，再吵吵嚷嚷，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堂上這才安靜下來。

    安陽煜轉過身來，看著縣太爺，慢條斯理地道：

    “此事大有蹊蹺，水鎮先後失蹤了三名女子，縣太爺還是速速讓太守派人來偵辦的好。”

    縣太爺沉吟了一下，便向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上前一步，大聲道：

    “帶原告和證人下去，退堂。”

    女衙役過來，扶起了芬兒往久走去，芬兒和安陽煜擦身而過時，眼中的淚流得更凶了，聲道：

    “芬兒喜歡喻爺已久，喻爺自是知道，芬兒也知道娘下了藥，害喻爺生了狂性，芬兒也不想變成今這樣，隻是殺母之仇，不得不報。”

    完，扭頭便

    走，模樣絕決，這份怨，這份恨倒真不像是裝的。

    “有人冒充你？”

    雲雪裳俯過來，聲問道。

    安陽煜沉默著，一直看著芬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回過頭來對縣太爺道：

    “大人，在下可否走了？”

    縣太爺猶豫了一下，便道：

    “喻爺，實不相瞞，下官也不信喻爺會殺人。這也是上頭交待下來的事，令下官偵辦此案，待事情查清之前，還要委屈喻爺一些日子。在下已經在縣衙備好了住處，請喻爺移步。”

    著，便親自前來，引著幾人向縣衙後院走去。

    後麵，倒是清幽，縣太爺特地收拾出了兩間屋子，熏了香。因為見過龍顏，所以他第一眼見安陽煜，想到他的名字，便知道他是何人，坊間傳他已經在和大越一戰中駕崩，如今活生生站在麵前，心中不免激動，雖不能相認，可是心依然拿他當主子看，所以一切用具飲食都交待人特別辦來，態度也十分恭敬。

    鬧了一下午，色漸暗了。

    安陽煜在院中練劍，他的功夫一日盛過一日，想不到一朝走火入魔，卻得了這樣的意外收獲。

    月下，身姿如蛟龍出海，劍斷日月。雲雪裳拿著風的劍在旁邊學了幾下，便覺得有些乏味起來，練武這事要有賦，她是沒有這賦的，她也沒有安陽煜這般篤定，她不知道芬兒為什要謊，難道真是因愛生恨？

    “我在衙門轉轉。”

    她了一句，便往外走去。安陽煜沒有停下手中劍，風和電卻連忙跟了上去。

    衙門很，不消一盞茶便轉到了盡頭。

    一間屋亮著燈，門口守著女衙役，是陳芬兒住的地方。她是關鍵證人，縣太爺怕出差錯，便安排她在這住下。

    雲雪裳靜靜地站了半晌，正要走時，那門卻猛地拉開了，芬兒從麵快步衝出來，一把拉住了她，哭著斥責道：

    “是你，對不對？”

    雲雪裳怔了一下，隻聽得芬兒道：

    “如果不是他，就是你！我早應該想到了！就是你不許他喜歡我，所以讓人殺了我娘親，讓人汙了我的清白對不對？讓我恨他，讓他恨我。”

    這是哪一出？風和電上前來，一把拉開了她，重重地丟到了一邊，護著雲雪裳就往回走。那邊，女衙役已經過去，拉起了芬兒，推著她往屋走去。

    快步回了屋，雲雪裳才緩緩地攤開了手掌，汗津津的手心，靜靜地躺著一個紙團兒，迅速展開，一行字映入了眼簾。

    “救我。”

    字條上隻兩個字，雲雪裳凝望著這字，水眸漸漸泛起了幾絲亮光，扭頭，看向了院中還在劍舞遊龍的安陽煜，唇角有了笑意。

    “安狐狸。”

    她跑出去，把字條遞到他的手。

    安陽煜認真看了一眼，便將字條揉於掌心，略一用力，那字條居然就在掌心燃成了一團火，在夜的暗中點亮人的眼。

    “哦哦，安狐狸，你會放火了呀！”

    雲雪裳的笑容愈加快活。

    “什話到了你的嘴，怎就變了味了呢？”

    安陽煜輕彈了一下她上翹的唇角，低低地道，手一揚，白袖如蝶展翅，劍落入風的手中。

    “睡覺。”

    完，當真大步進了屋，讓雲雪裳伺侯他更衣歇下，而雲雪裳做這些的時候都是一副屁巔巔的表情，掩不住的，極其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