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陽光照在了臉上，暖洋洋得，張魚睜開迷蒙的雙眼，真舍不得起來，這慶陽城什都好，就是這夏熱得像火燒一樣。也就早上這一會兒能清涼一下，伸了個懶腰，張魚順了順身上的半舊麻衫，正想起身穿上外衫。

    就在張魚揉著眼睛的當兒，錦水直接推門就走了進來，幾步就坐在了床沿上。

    張魚無奈地：“好姐姐，您能敲下門不，我還是要些私隱的。”錦水比張魚大6歲，雖隻有19，但多年在**的逢迎，已是老辣得很了。

    “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事。”錦水撅了一下櫻唇，塗著波斯來的晏紫色蔻丹的長指甲在張魚臉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快把你那勞什子膏抹上吧！讓劉嬤嬤看見你這水蔥兒似的臉兒，還不把你趕緊包好發送到那些爺懷，給她當搖錢樹才怪呢。”

    “我的好姐姐！隻要你不，誰知道。”張魚一臉討好地貼了上去。原來自從年前的一次意外生病，錦水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她一晚，無意之中擦掉了臉上的藥膏，發現了她的這個秘密。

    從那起，就一直幫她守到今，錦水雖是個**女子，卻一身的俠氣，和張魚很是對脾氣，可算得上在這個時代的知己了。

    “廢話少，我的那份呢？”錦水一臉沒好氣。張魚在玉春閣當牙人的事，錦水也知道，經常會拿些客人送的珍寶，讓張魚帶到玉春閣去懸紅，一來二去，幾個碧水間的行首，都跟張魚作起了這偏門生意。

    “我還能少了你的。”張魚拿出了一個粗布荷包，塞到錦水的手，錦水掂了掂，滿意地翹起了嘴角：“算你個妮子有良心。”

    張魚一臉壞笑地湊了上去：“錦水姐姐，你到底存了多少銀子啊？以後我要是沒飯吃了，你可要養我。”

    “蹄子，我哪養得起你啊？你那起子事我還不知道，我們幾個賣的物件，都有你的份子在麵，你又不用像我們添置衣物，頭麵，整價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要飯的似的。存的錢怕早就成山了，還厚著麵皮來我處打秋風。”錦水一扭腰，啐了張魚一口。

    “嘿嘿！哪有的事！”張魚轉著眼珠幹笑著，趕忙岔開了話題“那周秀才什時候來抬你過門啊？周大嫂？”

    一提起這茬，錦水饒是久經風月的，也微紅了麵皮：“他，等家中雙親點頭就來。我存的錢也夠贖身了，還能剩些體己，也不求別的，隻求他待我好，抬舉我當個姨娘也就夠了。總比這賣皮肉的營生強。”

    道最後，話語間帶了幾分苦澀，張魚也低下了頭，這個時代，**是沒有什重新開始這一的，隻要入了妓籍，莫是高門大戶，就是一般人家，也不願娶了為妻的。能遇上了憐惜自己的，就算為妾倒也算是好事，就怕攤上個薄情的，等年老色衰了，一個牙書典賣了，晚景就不堪了。做這行的，也早就料到了，不過想起來，還是有些子心酸。

    兩人正著，張魚起身做完了她的“美容”，恢複了那個黃臉皺皮的侍婢。

    話間，外麵的銅環在木門上清脆地叩了幾聲，張魚從門縫一看，連忙過去將門拉開，其它三個園的行首也都來了，一時之間香風撲麵，釵環叮當，真是“嬌娥粉麵玉釵環，亂花繽紛迷人眼。”

    看著門外的環肥燕瘦，張魚感歎道：“我是什福氣啊！不用花錢，就有京城幾大美女相伴，真真好福氣啊！”

    “大家看這個蹄子是是不是該敲打了，一張賤嘴還越發尖利，竟敢調笑起我們來了。”銜秋園的行首采馨姑娘在這幾位行首中年紀最大，和錦水的纖細窈窕正好相反身材豐潤柔軟，皮膚白皙綿軟，好似一掐就像是要滴下水來似的，一管嗓子享譽慶陽城，文人雅士們的詩詞，要是能譜上曲子讓采馨一唱，可是無上的榮光。別看采馨外表柔媚，可吟唱起來卻如金線聯珠，婉轉嘹亮，性格也最是潑辣，上來就堵了張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