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紫色的雙眸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質，變得空洞無神，即便聽到安娜想要處死自己也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伊芙，再結合之前歐陽盤的話，秦牧大致已經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如果此時忤逆安娜的意思，那他將會錯失唯一可以與終焉魔女達成合作的機會。

    而伊芙對他來，隻是個沒多久的人，兩人非親非故，還曾背叛過他，為了這樣的人而錯失這最後的機會未免太過愚蠢。

    秦牧歎了口氣，從另一個伊芙手中接過長劍，隻是輕輕一揮，一旁的柱子便被削掉了一層。

    為防止秦牧境界太低，殺不死伊芙，安娜還特地準備了一把高品階靈器給秦牧。

    麵對著將劍指向她的秦牧，伊芙隻是看了一眼，古井無波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感。

    就連自己從養到大的女兒都能毫不猶豫地讓她死，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他付出一切去拉攏嗎？

    秦牧咬緊了牙齒，握住長劍的手有些顫抖。

    為了粉碎蔣羽的野心，就非得犧牲一條生命嗎？

    秦牧清楚地知道，想要得到什，就必須得犧牲什。這場魔女狩獵就是戰爭，既然是戰爭，又豈能沒有流血，沒有死亡！

    事到如今，隻要和終焉魔女聯手，他就有了打敗蔣羽的希望，雖然途中可能會有很多人死去，但會有更多的人因此獲救。

    而他所付出的，也僅僅隻是良心的譴責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已經沒有什好猶豫的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秦牧劍鋒一轉，凜冽的殺氣滿溢而出，劍身閃爍著寒光。

    銀白色的劍氣穿過伊芙的身體，濺起一地的鮮血，伊芙的頭也隨之掉到了地上。

    “臭子，你這是在找死！”

    安娜發絲亂舞，身上爆發出靈氣波動，將周圍的石柱全部震碎。

    秦牧抱起躺倒在地的伊芙，破虛眼穿透安娜的靈氣，瞬間就完成了靈氣波動的分析。

    同一時間，經文浮現，繞著他的身體飛速旋轉，眨眼間便拚湊成了一枚盾牌。

    盾牌表麵，無數的細密符文微微震顫，形成了多重逆波紋，在觸碰到安娜的靈氣波紋之後，成功將其中和。

    “我改變主意了，終焉魔女安娜。”

    秦牧將伊芙背在身後，長劍直指安娜，雙眼透出的金光仿佛是在宣告他的決心。

    “根本沒必要去犧牲什，無論是魔女還是人族，我都要拯救！”

    聽了秦牧的話，安娜忍不住狂笑起來。

    區區一個煉魂境的修士也敢大言不慚地要同時拯救魔女和人族，這可以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你瘋了嗎魔女和人族，是永遠不可能共存的”

    似乎是被秦牧的話刺激到了一般，伊芙算是恢複了點意識。

    “這種事，沒試過怎知道。因為做不到就放棄，那就真的永遠都做不到了！”

    在秦牧與安娜對立的那一刻起，整個房間就開始震動，大量的魔女從外麵湧了進來。

    秦牧背著伊芙左躲右閃，試圖衝破魔女的包圍圈。

    無數的冰棱，火球以及閃電鋪蓋地的向他襲去，就算有著破虛眼以及明鏡止水之心，也不可能躲得開所有的攻擊。

    不出一分鍾，秦牧身上就已經布滿了割傷，燒傷以及各種傷痕。

    “快放我下來吧，我隻是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人偶罷了，帶著我，你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性。”

    看著秦牧寧願自己接下攻擊也要保護她，伊芙心中開始萌生出一種莫名的感情。

    這是曾經作為人偶的她所不曾具備的，這是她自出生起第一次會為了某個人而悲傷。

    她不明白秦牧為什要做出這種選擇，不明白秦牧為什要為了隻是一個人偶的她如此拚命。

    “給我聽好了，你才不是什人偶！”

    秦牧手中的長劍因為承受過多的攻擊，上麵布滿了裂紋，‘叮’地一聲，化作了碎片。

    就算有著高然的許多逆靈器，但也架不住魔女數量實在太多。而且空間狹，很多能夠解圍的靈器根本沒法使用。

    唯一的土遁符也已經用掉了，現在隻能靠秦牧自己。

    失去了武器的秦牧，將經文重組，以盾的形態砸開了幾名攔路的魔女，但手臂卻被旁邊飛來的幾根冰棱所刺穿。

    “想要自由，自己去追逐就好了。沒有目標，以後再找就好了。”

    兩根漆黑的倒勾從黑暗中躥出，紮進了秦牧的左手和右腳。

    與此同時，幾顆火球從前方射出，正中秦牧的胸膛，將秦牧的胸口灼燒得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