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被柳雅傑約去喝茶了，金偉民和向文靜坐在他們的書房閑聊。瞧著愛人日漸發福的樣子，向文靜突然覺得好笑。

    “偉民，該注意節食了！瞧，快成孕男了！。”

    “反正也不找對象，胖瘦又如何？隻要老婆不嫌棄就好。”

    “這幾年，你南跑北奔，也沒少操心。怎還越折騰越肥了呢？”

    “那是因為咱底氣十足，大的壓力也能撐得住。嘿嘿。”金偉民憨笑地看著老婆，自豪地誇讚。

    “其實，我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起碼，孩子不會這孤獨。”向文靜慚愧地露出一絲愁容。

    “別傻話！前世欠了你的債，走到邊，我也會找到你。”他愛撫地望著老婆，覺得向文靜依然是當初那純真、善良。

    “偉民，你該帶孩子回去看一看他的親娘。雖然兒子嘴不，可心並不舒服。”

    “我知道，孩子大了，想問題複雜。你別介意！”金偉民以為向文靜發現了什，擔心地安慰她。

    “你想多了，我隻是看著孩子孤獨的樣子，不好受。尤其，失戀的時候，他很容易懷念自己的媽媽。”

    “孩子早就把你當成他的親娘了，別想那多！好嗎？”

    “不一樣啊！孩子很懂事。為了你，也為了忘卻過去不光彩的家史，孩子一直隱忍著，克製自己的感情。這點，我比你看得清楚。”向文靜自信地分析道。

    “也許，不過，我還是不想回去。不願意再見到那的人，不希望受人指指點點！”金偉民固執地回答。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沒有資格選擇出身，但起碼我們有權利改變自己。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解救自己了嗎？怎還為那點事，耿耿於懷呢？再，為了兒子，你也該回去！其實，胡瑩挺不幸！本身嫁錯了丈夫，又攤上那樣的爹娘！她有什辦法？我明白，你心一直慚愧，覺得對不住她。實際上，我和你一樣，認為她的死不值得！可是，女人都這樣。還有，為你殉情的王豔豔，她更可憐！你早該回去看看人家，給她們燒點紙，順便聊聊，一自己的心話。”

    向文靜看著愛人陰沉的麵孔，知道他正為難。慢聲細語地對他解釋。

    “聽你的，辦完事，我就回去！隻是你可別心眼哦！”他著，朝向文靜笑了笑。

    “傻樣！我再心眼，也不至於和死人去掙呀？”

    金偉民聽完，仔細算了算來回的時間和路程。於是，對愛人安排道。

    “如果我不能及時趕到，你到東北就替我去看望那對母女，順便安慰她們。有啥困難，幫她們一把。”

    “放心吧！我心有數。”向文靜幹脆地回答。

    次日上午，向文靜買好了去東北的車票，當下午就出發了。金偉民送走了妻子，一個人漫步來到了烈士陵園。

    幾年來，他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陵園，找老戰友們嘮一嘮。這幾，他的感情很複雜，總覺得有很多話憋在心，所以，想跟老朋友們聊一聊。

    肅穆的陵園，除了他連個人影都沒有。走在青鬆下的石板上，他禁不住用手撫摸路邊的樹幹。如同和戰友們握手一般，他的心湧現一股親切感。

    “老朋友，我又來看望你們了！還好嗎？”他站在石碑像下，一臉的嚴肅，眼睛盯著雕刻的石像，自言自語。

    雖在刺目的陽光下，樹上樹下的花朵還是那豔麗迷人。綠茸茸的草坪，看上去，就忍不住想躺在上麵，自由自在地遐想。

    金偉民走近墓碑，盤腿坐在石像前，隨意掏出一支煙來猛吸幾口。

    “兄弟們，我又來了！現在這開發得已經基本差不多了。幾條大街，通向周邊的國家。高樓林立，井然有序，老百姓差不多都住上了新房。學校、醫院、還有老年公寓，也建起來了，都是依照國家標準化建設的。旅遊業帶動商貿發展得很快，附近人民的文化生活豐富多彩……”

    他興奮地對著石碑絮絮叨叨地匯報，似乎看見那些雕刻的石像都朝他點頭、微笑。可是，他忽然又想起了什，停了下來。接著，他忍不住低沉地對石像歎息。

    “人啊，真的很難！活著總是有擺脫不了的煩惱。和你們相比，盡管，我是幸存者，可是，現實對我卻很殘忍！老婆死了，孩子又失戀了。在開發新項目的過程中，不幸半路司機撞傷了一位婦女。這一切，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有時，我挺羨慕你們，覺得倒不如你們現在輕鬆。”

    剛到這，他的耳畔好像突然響起老班長的斥。

    “放屁！金偉民，你簡直是個孬種！我們這些人棄家舍業，而你遇到點困難，就如此裝熊！還叫人嗎？”

    他嘮叨著，眼眶溢滿了淚水，慚愧地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又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後麵給他支撐著。他知道，那是楊、張和王，以及很多死難的戰友。

    “兄弟，加油！加油！”

    金偉民不再孤單，淚眼模糊中，他看到李、張、楊、以及老班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