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沒把田孟看見眼,然而蓋聶是無形的壓力,而魯勾踐與姬夢在側,已然是必敗的局麵。
郭開又豈能坐於待斃,利劍一揮,嗡的一聲全力以待。
田孟劍式淩厲剛猛,郭開則陰柔狠辣,或迂回一刺又或聲東擊西,避其鋒而伺機反撲。
魯勾踐首先沉不住氣,笑罵道:「果然是劍術如其人,盡是妖妖氣!」罷一躍而上,手中棋盤猛的往郭開橫掃而去。
郭開左掌迎上,右手一劍斜刺田孟手腕,鏘的一聲傳來,卻是姬夢倏地一劍擋開,魯勾踐則中途收起棋盤,飛身一腳踹中郭開胸口。
郭開哇的一聲,連敗數步吐出一口鮮血,偷眼望去,百餘家丁門人已是死傷過半。
田孟不予郭開喘息機會,一個箭步衝上斥道:「奸賊!受死吧!」
一道黑影直襲郭開心口,郭開審時廢勢,已是無心戀戰,虛晃一招即往後一躍丈餘,轉身即往杏花林深處狂奔。
蓋聶淩空一個斛鬥落在郭開身前,回身一劍直取咽喉,郭開側身一讓,兩枚棋子嗖的一聲破空飛來。
郭開反手一劍擋開棋子,田孟已欺近身前,郭開猛吸一口氣,身形暴長,一躍而起欲突圍而去。
魯勾踐忙扔下棋盤,雙手往懷一摸即朝郭開打去,隻見數十枚黑白棋子分上中下三路疾射而去。
郭開手挽劍花,終究也隻擋住了上中二路棋子,噗嗤數聲,棋子已打在郭開雙腿之上。
一陣劇痛兼麻痹,讓郭開頓時失去重心而往下摔落,李牧舊部見狀紛紛舉起長矛刺去,郭開隻見眼前寒光閃閃,慌忙揮劍抵擋。
劈啪聲響之中,郭開連斷數十枝長矛,姬夢雙足一蹬,人在半空一揚手,嗖的一聲,一把匕首直插在郭開背脊,隨著一聲嚎叫,眾人趁勢奮力舉起長矛往郭開刺去。
噗嗤數聲,郭開利劍落地,數枝長矛穿過身軀,眾人使力一摔,將郭開拋擲入地。
郭開雙眼泛紅,渾身鮮血淋漓,奄奄一息望著數車金銀財寶,萬般不甘心掙紮爬去。
田孟冷冷望著郭開道:「奸賊!讓我送你去向李牧將軍謝罪吧!」罷利劍一揮,郭開頭顱登時飛出丈餘。
李牧舊部紛紛跪下叩拜泣道:「將軍!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我等已將奸賊誅殺!」
一陣風吹來,杏花紊亂飛舞,卻是平添了幾許蕭瑟。
蓋聶歎了一口氣道:「趙王昏庸啊,這等奸佞人竟然得以任兩朝相國,趙國豈能不亡?」
田孟亦不禁感慨道:「如今趙韓兩國已亡,看來下一統已是大勢所趨啊!」
姬夢望著漫的杏花,忽然道:「荊軻此刻卻不知身在何處?」
魯勾踐亦好奇道:「對啊!這都幾年了,江湖上也不曾聽聞荊軻的消息呢。」
風吹,花落,花有宿命,人在亂世,何嚐不也是各有宿命,而荊軻,早已身不由己。
趙國滅亡的消息震憾了燕國朝野,而秦軍南進,駐紮於易水臨近,讓燕王喜更是憂心忡忡。
「父王勿憂,兒臣與鞠武老師已有良策解燕國之危。」太子丹在退朝之後向燕王喜勸慰道。
燕王喜半信半疑問道:「哦你有何良策可退秦之大軍?」
太子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兒臣與鞠武老師已覓得一勇士荊軻,以效仿春秋之曹沫,劫持秦王以訂不犯之約。」
燕王喜一聽不禁大驚失色,慌道:「你胡塗啊!鞠武太傅也胡塗!這這這豈不等同虎口牙!燕國必亡啊!」
太子丹搖頭道:「不!父王應當明白,秦國此番出兵誌不在奪取城池,是取下呀!」
燕王喜頹然坐下,半晌不出一句斥責的話,太子丹續道:「如今趙,韓兩國已亡,父王難道願意拱手將燕國奉送於秦王?」
燕王喜茫然自語道:「孤豈能作一亡國之君?不能你可有勝算?」
太子丹傲然道:「成事在,謀事在人,總比坐以待斃強!」
燕王喜也隻能妥協道:「爾等務必謹慎行事,若有任何要求,隻管向孤提出唉,下去吧。」
太子丹拜別燕王喜,躊躇滿誌昂首而出,體內熱血沸騰著,仿佛已擊潰了秦王嬴政的野心。
太子府,荊軻望著一室的奇珍異寶,搖頭苦笑自語道:「我若是貪戀富貴之人,又豈會允諾前往秦國,太子啊,你實在是不解荊軻了。」
自荊軻飲下太子丹第三杯酒,太子丹便執意將荊軻太子府住下,日日美酒佳肴款待,又是贈予奇珍異寶。
荊軻已成了太子丹的救命稻草,是太子丹最後的寄望。
而荊軻又何嚐真正了解太子丹,太子丹盡一切所能厚待荊軻,卻始終心存疑慮,正如鞠武所言:「荊卿終究非燕人,太子不可不防啊!」
幾聲輕輕的叩門聲響起,打斷了荊軻的沉思,隻聽門外一個女子道:「荊卿可在?我家夫人有請。」
荊軻一陣錯愕:「夫人,月兒?」
後花園正是百花怒放的時節,春風盡是醉人的花香。
假山旁一座亭,明月似有滿懷心事凝望著池塘盛開的蓮花。
「夫人,荊卿已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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